慎秋挣扎着想扒开他的手,可后脑的撞击让他一瞬间有些精神恍惚,他只能反抗性地去扒他的手,可惜因为暂时的头晕目眩而毫无用处,只在他手背上留下了几道印子。
季如安直到慎秋挣扎幅度变慢之后才松开,见他脱力地倚在地上,有血迹从头发内蜿蜒着流向脖颈,陷入衣领内。
慎秋迟迟没反应过来,眼眶里充血一般难受。氧气进入肺的流动速度都变慢了一般。
季如安蹲下来,和他平视:“我其实很舍不得伤害你的,破坏了美好的东西,是个人都会心疼。但你说话实在是太过分了一点,我才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
他摸上慎秋的脸,触感温润细滑。他眼神里带着怒气,嘴角装作老好人似的却含着笑:“真的很抱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慎秋没搭理他,掰开他的手甩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抱歉,我刚才只是一时控制不了自己而已。”
季如安确实怕他出什么事,他之前气狠了,没想到这个人这么不经摔,已经开始流血了。
他又接着说话,想要给慎秋洗脑是慎秋自己的错才被他“不小心”伤到了的:“同学之间要没有那么多小心眼的是吧,我只是不小心的,希望你能大度一点,真的非常对不起。”
好像很真诚。
慎秋面无表情,他动作有些滞顿的摸上仍在疼痛的后脑,放下再看时手上多了不少血迹,红色像是绽放在了掌心里,痛到有点麻木。
季如安下手不知轻重,树身上面的血迹还未完全风干成褐色,掩藏在粗糙的树皮外,乍一看没有任何痕迹。
他抬起眸子看着季如安,目光里没有一点温度:“可是……我并不想原谅你。”
容忍久了,总会被被人认为太好欺负了。肆意凌辱这种事,不想再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一遍遍原谅别人,可从来没人原谅过自己。
明明……没做错过什么……
季如安有些恼火:“……没必要这么小气吧……”
慎秋没有出后山,只是慢慢往里走,脚步踩在枯叶上发出清脆而又沉闷的声响。
“你去哪?”季如安问。
可是没得到回答,一只松鼠蹭地从他脚下跑过,吓得他心脏一跳。周围的气氛愈加安静,暮色像阴影一般笼罩着整座山。
“喂!”
季如安跟了上去,他拨开树枝寻着慎秋的影子:“既然这样,那事情就结束了,赶快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慎秋摇摇头说:“还早,我不想回去。”
季如安见他肯说话,也就觉得好劝多了:“你头流血了,总要去包扎的吧。”
“不回去。”他说的话似乎有些任性,怎么也不肯回去。
“那总不能在后山过一晚吧。”
季如安在伤害别人之后才开始装好人,一副非常体贴担心慎秋的样子。
慎秋语气毫无起伏:“我在找东西。”
季如安听到这话鸡皮疙瘩冒了出来,周围环境气氛感觉越发阴森:“现在怎么突然开始找东西?明天再找吧,现在天黑了也看不见。”
慎秋白色衬衫被血染上了颜色,他晃晃悠悠回过头,认真问了季如安一句:“你刚刚不是说……这湖淹死过人吗?”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那个湖边,空气里越发寒冷起来。
季如安后退了两步:“我……我怎么可能知道,又不是我亲眼看见的,大家都这么说。我之前只是想吓你而已,你别多想。”
慎秋闻言却笑了,眼底一点点浮现出笑意:“原来只是个玩笑啊。”
他笑得很温柔,完全不像在发脾气。这样一张好看的脸,任是季如安这种人,也不得不被他吸引住了。
季如安神情松缓不少:“你知道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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