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上公交车了!
魏伟一惊,未料到自己刚刚的话语被何父听见了,心里头也是一发憷。
很快,魏伟自己也不服气起来。
反正都撕破脸了,他还在乎什么?
“走就走,你以为我稀罕在你家?我将来赚大钱了,你们一家子可别后悔,赖脸来求我!不就是欺负我爸死了吗,你们都等着!”
魏伟放下这句狠话,掉头就回卧室开始收拾东西起来。
二姨那边也是心里头带着火气,却没自己儿子这么冲动,嘴里叨叨着这何父何母故意欺负他们孤儿寡母。
这会儿魏伟毕竟是年轻气盛,拽着他妈的手说道:“他们赶我们走,我们留下干什么,反正我以后炒股能赚大钱的!”
“可,可是……”二姨却略显犹豫。
何易之如何能够看不出这二姨心里头打什么算盘,估计还是想赖在他家。
毕竟真搬出去了,房租开支都是不小的费用。
何易之立马就冷飕飕地讽刺:“走就走呗,哎,不许动我电脑,那是我家的,还有床单,衣服还是我妈买的,别乱拿我家东西!”
卧室里头已经被翻乱了,这会儿魏伟终于把东西收拾出来了。
可笑的是,魏伟还真没收拾出什么东西来,本身他跟二姨就是一穷二白来到何家,除了几件来时的衣服,还真是两手轻松。
这会儿魏伟心里头也有点后悔了——真搬出去了,他就没有电脑玩了,没床没桌子,回头还得自己买,他手里头也没多少钱。
结果何易之看出对方的犹豫,又冷讽道:“我的Nevis鞋呢,不赶紧脱了?”
“谁稀罕你这个破鞋子!”
魏伟把自己脚底下的Nevis鞋脱了,直接摔在地板上,掉头就走。
“哎,你等等,别走那么快!”二姨在后面急匆匆跟着,等出了何家的门之后,她还有点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
何易之眼疾手快,先行把门“砰”的一声就给关上了,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毫无心理负担地往房间走。
“小何,我们今天会不会太……”何母还有点心中动摇。
“太什么,你没看魏伟怎么骂小何的?”何父语气不怎么耐烦,“我们现在还要给小何买房,自己都养不活了,怎么养外人?”
“……”何母沉默了一会儿,心里头也确实觉得她二妹做的有些过分了。
“爸妈,我先回去睡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何易之打了个哈欠,总算是把赖了半年的表哥跟二姨赶走了,他早就困得不行了,或许这件事闹得不太愉快,但长痛不如短痛,也算是解决了一件堵心事。
把音乐老师的儿子宋松柏联系方式给了父母之后,何易之早早回房间了。
何易之睡觉前还有点担心自己被鬼压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下午帮了音乐老师之后,感觉整个人精神焕发,甚至连个鬼影都看不见了。
何易之一夜好眠,次日醒了之后,可谓是神清气爽。
他记得自己约好了要去看住院的董美女,出门的时候还特意带上了自己的课本,决定路上的时候可以看看书。
毕竟自己都下了决定要好好学习考上中大,怎么也不能让二姨和表哥再看轻了。
如今何父何母早早就去上班了,何易之出了门之后,直接坐了一趟公交车。
中午阳光明媚,眼前一条条人行线整整齐齐,对面的信号灯从红色变成绿色,何易之立马就迈开了步子。
兜里的手机铃声一阵响起,何易之接起了电话。
“喂?林高阳,你到医院了?哦,我还要再转个公交车,正在过人行道……”
何易之一边说一边往前走,结果一道仿佛要刺穿耳膜般尖锐的刹车声音响起!
“嗞——”
何易之冷吸了口气,顿时感觉冷风夹杂着刺耳的声音,一辆车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我去!”何易之反应极快,连忙后退了好几步,却直接被擦到了胳膊,一阵火辣辣的疼,这会儿水果直接被撞到了地上,滚落了一片摔成烂泥。
何易之蹭的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
结果那车主比何易之还过分,当场飞快地骂了一句:“傻逼啊!不会让开?”
顺着骂人的方向看过去,一辆豪华的露天敞篷跑车暴露在视线中,车主染了一头醒目的红头发,意外的是这人相当年轻,戴着墨镜也难掩其帅气的容貌。
奇异的是这个杀马特染了红头发,还穿着红风衣,坐在红色的跑车上,要不是裤子是黑的,何易之几乎以为这人是红色疯狂爱好者。
要是何易之是个清纯动人的小姑娘,或许还能跟这位暴发户杀马特产生一段恩怨情仇。
只可惜……这人刚好撞上何易之的枪口。
“咔嚓”一声,何易之面无表情地拿手机录下了对方破口大骂的情景,再录了录绿灯信号以及自己的伤口。
做完这一切之后,何易之再面无表情,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身体阵阵抽搐。
何易之开始在地上嗷嗷地打着滚:“你,你竟然撞我!”
何易之想着他这几天咋那么倒霉,又是遇鬼又是亲戚的没一件好事,这下可好,连人家撞了自己,还骂人!
不行,他需要发泄!
不高兴!
要搞事!
何易之发挥了自己毕生的演技,在地上仿佛一条咸鱼翻了几下,声音痛苦:“我好痛,断胳膊,快赔钱,一百万。”
“卧槽你个死碰瓷的!老子真倒霉!”
年轻男人哪里看不出何易之在故意闹事,还以为是个软包子,结果是个碰瓷帝,还是懒得多说一个字废话的那种。
这会儿他气得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刀锋般的浓眉星眸,咬牙切齿,走上前去查看何易之的伤势。
这哪儿是断胳膊了,摆明了只是擦破了点皮。
“小伙子你别闹了行吧,赶紧起来,长得跟学生似的,能别做这种勾当吗?我不就骂你了你句傻逼吗?”
“手疼,给钱。”何易之又在地上滚了两圈。
“……”
宿舍门没锁,按理来说是有人的,可何易之到厕所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却没看见人,结果一扭头,阳台似乎有个黑影。
那个黑影显然不是人,身形细长而扭曲,仿佛在招手叫人过去般。
一眼,何易之就吓得浑身发冷,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据说学校是90年代建在坟场上的,这大白天的不会是见鬼了吧……
何易之正害怕的时候,那个黑影却不再动弹了。
何易之壮着胆子多看了两眼,突然松了口气——那哪是鬼影,分明是个校服嘛!
“校服怎么这样挂着?”何易之心中不快,却还是走到了阳台外头,将校服往角落里挪了挪。
这么一挪,其中一条黑色的四角平底裤十分明显,随着衣架还在风中随风飘扬,勾的何易之那小心脏,一颤,一颤儿的。
这是舍友周长墨的内裤,对方因为洁癖洗衣服很勤,平日里给人感觉也是干干净净,不带一丝灰尘的。
只是不知道这内裤……
何易之咽了口水:“不,我不能这样,这是舍友的内裤!”
然而,何易之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那人淡漠无澜的眼眸,尤其是对方那一双白如凝脂却不显瘦弱的长腿,肌肉分明线条优美,然后再……
不行,太羞耻了!何易之那张小麦色的俊朗面容忍不住浮出两抹绯红。
眼下对方的贴身内裤就在眼前,何易之指尖微颤,终于克制不住将内裤拿了下来,拿之前还特意把手跟脸洗干净了。
感受着掌心触感柔软无比的布料,何易之的脸更红了,左顾右盼,小心翼翼地生怕被人发现,随后才放下心来。
下一秒,他忍不住低头深深埋入其中,鼻息间猛地吸了口气,仿佛整个人踩上了云端一样。
鼻息间满是一股淡淡的薄荷洗衣液的清香,特别好闻。
何易之沉醉其中,眼睛亮晶晶的,投射出一种兴奋的光彩——
何易之是个GAY,而且还暗恋着他舍友周长墨。
周长墨这名字一听就很文艺,人如其名,来学校不过短短的时间,就直接挤走了何易之的校草之位,成绩还贼好,几乎可以说是刚来没多久就人气颇高了。
何易之刚开始肯定怒啊,虽然他对班里女生没性趣,可被一个新生抢去了注意力,哪个能高兴?
结果何易之一瞅周长墨的脸,那火气就没了——
毕竟人家是长的是真好看,比娱乐圈那些小鲜肉都不逊色,就是个子高了点,一点点。
当然,这年头高个受也很常见嘛,并不影响何易之认为自己是攻的坚定信念,于是前任校草的何易之,很没志气地看上了现任校草周长墨。
等回过神的时候,何易之已经露出满脸痴汉般的笑容,而且还是对着一条内裤。
接着听“吱呀”一声,宿舍门开了。
“你……在做什么?”
清冷的声音犹如冷泉叮咚,吓得何易之手一抖,手中的内裤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从何易之的视线看去,门口逆光下,那人肌肤白皙面容如画,浓眉下,一双漆黑流离的眼眸仿佛渲染在白纸上的浓烈墨色,一眼便足以令人沉沦其中。
此刻,那人微微皱着眉头,似十分不解。
何易之却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毫无疑问,他是心虚而羞耻的。
周长墨进来以后没说话,手中拿着瓶矿泉水,然后看了看地板上的内裤,又看了看何易之那副眼神闪烁的样子。
慢慢的,周长墨的目光似别有深意。
周长墨佯装风轻云淡,一边拧开手里头的矿泉水,一边询问道:“你拿我内裤做什么?”
何易之脑子乱成了一团,不确定对方看到了什么,吓得说话都结巴了:“我,我我我没拿。”
“那怎么掉地上了?”
听对方这样说,何易之沉默了半天,小麦色的脸愈来愈红,表情变幻不定。
何易之恨不得一脑袋把自己按进去内裤里,最后说了这么一句:“它自个儿掉我手上的你信不信?”
“……”周长墨沉默了半晌,“不信。”
两个人的气氛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相当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