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没人给客人看茶?”元宁往外退了几步,喊往院里喊人奉茶。
来者是客,怎么也不可缺了礼数。
正在这时候,盛元祯的另一位小厮松涛匆匆跑了进来:“陆公子,您的马已经备好了。”
松涛说完,这才留意到元宁,忙行礼道:“三姑娘。”
“客人都到了,怎么不看茶?”
“是小的们疏忽了。”松涛望向陆行舟,“陆公子,您看?”
“不必上茶了,带我去吧。”
陆行舟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架,朝外面走去,走到门口时,顿了顿脚,回过身,“在下陆行舟。”
“喔,陆公子。”元宁轻轻应了声。
好在陆行舟提步走到院子里去了。
松涛猜到元宁是来找元祯的,上前解释说:“三姑娘,公子去了夫人院里,您稍等片刻他就回了,公子嘱咐我陪陆公子跑一趟县衙,我就先去了,等下我吩咐别人给您上茶!”
“我是自家人倒不必讲究这些,你有差使就赶紧去别耽误了。”
“那小的先告退了。”
“去吧。”元宁略一点头,松涛便一溜小跑追着陆行舟的背影出去了。
元宁目送着陆行舟的背影,消失了许久后才舒了一口气。
若说她这一世不想遇到的第一个人是赵琰,那么不想遇到的第二号人物便是陆行舟。
原以为重生后的事应当与前世一般,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不同。
为什么她什么都没做,事情就已经起了变化?
目前为止,也就是去了一次国公府,打发了碧玉出去而已。
若是她不再做别的事,这一世的路还会跟前一世一样吗?
元宁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宁儿!”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搭在了元宁的肩上。
“哥!”元宁听到声音便知道是谁,一头便扎进了盛元祯的怀中。
上一世她入狱之后便没再见过哥哥,也没再听到哥哥的任何消息。但赵琰犯下了通敌大罪,父母惨死,哥哥的日子又能好得到哪里去呢?
眼前的哥哥身着宝蓝色家常锦缎袍子,头发用一根黄杨木的簪子束得齐整,既贵气又朝气。
“怎么哭鼻子了?”盛元祯俯下身,看着妹妹面色红润,知道她的身子已经无了大碍,见她这会儿眼眶红了,便以为是妹妹娇气的毛病犯了,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元宁嘟了嘟嘴,挥手便往盛元祯手臂上捶了一下。
兄妹俩顿时玩闹了起来。
看着元宁破涕为笑,元祯便从袖中拿出一包糖来,“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个糖铺子,见着许多人在排队买糖,我便也给你带了一包。”
元宁拆开一看,这糖瞧着不甚精致,闻着一股浓浓的玫瑰香。
捡了一块放进嘴里,却比往日家里做的那些更香。
“这叫玫瑰灌香糖,店家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
元祯微微一笑,与这秋日的阳光相得益彰。
元宁心中忽然幽幽飘进了一个影子,那人真是,无论站在哪儿总是挺直着身板儿,不卑不亢,清风冷月。
“哥,方才我过来找你时,见你书房里有个书生,那是谁啊?”
元祯经她一提,似乎想起了什么,朝外面唤了“竹萧”。
“公子有何吩咐?”
“陆公子和松涛呢?”
“已经出发去县衙了。”
元祯颔首,“知道了,你抓紧时间把客房收拾出来,陆公子那三个随从你也安排妥当。”
等到竹萧应声退下,元祯这才转向妹妹,温温一笑:“那位陆行舟公子,是泓远大师的弟子。”
这事元宁知道。
当今圣上出身不好,是宫女所出,在先帝的十几位皇子中极不起眼。成家后分封在了偏远的北地。原以为此生就这样做个安稳王爷。却因缘际会结识了四处游历的僧人泓远,两人结为知己。泓远断定五年后天下必定大乱,让他暗地里练兵屯粮。
三年后,先帝病逝,传位于十岁的幼子,引起了几位年长藩王的不满,兵围京城,当今圣上率兵南下救驾,平息了五王之乱。因幼帝死于乱兵之中,当今圣上便由着几位大臣推举为新帝。
经此事之后,圣上便封泓远大师为国师。
不过泓远大师淡泊名利,获封国师后并没有在朝中任职,而是回到他出家的寺庙皇觉寺继续修行,直到去世。
“爹收到娘的信,知道了大哥的病情,所以让我带大哥去皇觉寺找主持泓济大师把一把脉。我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了陆公子过来办案,便正好同路。我也好问问皇觉寺的情况。”
办案?
“陆公子是朝廷的官差?”
“那倒不是,”元祯又捡了一块糖,塞进妹妹的嘴里,“他在京城求学的时候曾协助京兆衙门断过两桩奇案,得了皇上的嘉奖。因着这名声,还有些地方衙门遇到什么难办的案子,也会请他过去查案。”
陆行舟的神探之名,元宁也是知道的。
只不过她记不清今年县上发生的是什么大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