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和冰冰相视一眼, 转而看着元宁,又迅速垂下头, 没有搭话。
她们俩都是极会察言观色的解语花,方才元宁的神色她们都瞧在眼里,是以这会儿她们不愿意强人所难了。
“我没有勉强,虽说咱们没交情, 但既然你们是大哥的朋友, 就是我的朋友。”
元宁说完, 见她们俩还是没动, 便一手拉了一个。
“走吧, 咱们现在就回去。”
冰冰握住元宁的手腕, “三小姐,我和楚楚都觉得留在这里更好,不用麻烦任何人,也不会打草惊蛇。”
“可你们来京城是我大哥的意思,让你们投奔我也是大哥的意思,难道你们不按她的吩咐做吗?”
楚楚和冰冰互相看着, 犹豫了许久,才冲着元宁点头。
元宁松了口气,转过头看向身边的陆行舟, “那咱们走吧,陆公子?”
陆行舟闻言, 眉梢微微一动。
元宁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没来由地就开始发烫。
她其实心里清楚, 是“陆公子”这三个字又惹到他了。
先前这家伙自顾自改了称呼,可他改他的,要让元宁改称呼,陆哥哥什么的,她实在做不到。
她跟他,哪有那么亲嘛……
她忙把目光移开,假装没留意到他的表情。
陆行舟看着元宁白白净净的脸颊渐渐变红,唇角一扬,未再说什么,便推开门出去了。
元宁心中大松一口气,侧过脸,朝楚楚和冰冰愉快地勾了勾手,带着她们一起出门。
走到马车边,冰冰和楚楚便自行登上马车,元宁个子矮,若要自己上去,就得一条腿一条腿的爬上去……那实在太难看了。
一片沉默中,陆行舟走到她身边,默默摊开手掌。
元宁故作自然地搭着他的手上车。
她穿得厚,小手一直温热,软软地像刚出炉的糯米粑粑,陆行舟的手掌很大,冰冰凉凉的,两只手一碰到一起,两人便不自觉地对视一眼。元宁顿时像做贼一样飞快地等上车。
她一个人坐在一边,楚楚和冰冰坐在另一边。
只听得陆行舟在外边轻快地甩了甩马鞭,车子便沿着村道跑了起来。
元宁把车子里的茶壶和糕点拿出来,分给冰冰和楚楚。
之前虽听常云说一度楼的女子都是出身不差的闺秀,元宁觉得在怎么样那里的姑娘肯定都沾染的风尘气,这会儿见到冰冰和楚楚吃东西的模样,才真觉得她们俩的一举一动都非常雅致。
等她们俩吃完了东西,元宁递上自己的手帕,才小心翼翼的发问:“你们……是怎么跟我大哥认识的?”
楚楚捏着手帕的一角拭了拭嘴,把帕子又给了冰冰,自己端端正正的坐着回答:“三小姐应当知道,我和冰冰都是一度楼的人,我们和公子就是在那里认识的。”
元宁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勾起来了。
“我大哥?他是怎么去一度楼的?”
这个问题一出,楚楚和冰冰两个人都忍俊不禁起来,那笑意中似乎包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义。
见元宁一脸的探究,楚楚才止住了笑,微微低了头:“三小姐,那地方不是人呆的地方,更不是一般的污秽,这些事情讲出来,只怕污了三小姐的耳朵。”
“不会的,你只管讲。想必你们也知道,我大哥是为我去冒的险,再污浊我也须得知道。”
要感激的人,还有陆行舟。
若不是他,恐怕自己也会沦为跟楚楚和冰冰一样的遭遇。
“两个月前,一度楼里一个杂工摔断了腿,便临时招了一个人。本来这些楼里的事务我们向来是管不着的,即使来了新面孔,也不会去留意一个杂工。只是因为我之前得罪了楼里最得势的姑娘月奴,罚我每晚的夜宴之后收拾残局。”
冰冰接着说道:“这本是不合规矩的,楼里的姑娘们再做错什么事,也不会罚去做粗活。月奴非要罚楚楚去做粗活,便是想要置楚楚于死地。”
“做一次活,会这么严重吗?”
楚楚点头:“弦月夫人说过,做过了粗活的女子便不再金贵了。来楼里寻欢的客人,图的就是楼里姑娘的金贵。不再金贵的姑娘,每一个都是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元宁默然,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所以,我也以为自己要死了。那天晚上,我一边含着泪一边在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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