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一看到走进来的是陆嘉树,顿时喜上眉俏。
陆嘉树作为蓉大最年轻的心理学副教授,以出了名的好脾气著称,去年年初的时候成立了一个心里咨询的工作室,不过至今这位年轻的副教授手上却只有易太太这么一个病人,倒不是因为他不想赚钱,而是受人情所累。
她知道陆嘉树是易太太的专属心里医生,一星期会给易太太做三到四次的心里治疗,每次来的时候是早上8点左右,顺便会包揽喂药的工作。
易太太患有严重的抑郁症,每次需要吃药维持情绪上的镇定,不过她本人据吴管家说却十分排斥吃药。
“小婳,今天的感觉怎么样了?” 陆嘉树像往常那样推门而入,发现自顾自吃小混沌的童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好脾气地问道。
他走到衣架边,脱下了套在外面的长大衣,露出了墨绿色的毛衣,戴着金丝边框架眼镜的他,气质温雅,风度不凡。
“嘉树哥哥,”童婳条件反射性地喊了他一声,没想到10年后的今天第一次见到的人是陆嘉树,这让童婳感觉到格外地亲切。
陆嘉树是住在她对门的小哥哥,只比她大一岁。
从小童婳就跟他的关系非常要好。
两家的大人工作忙,常常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童婳再怎么样家里还有个奶奶可以照顾她,但陆嘉树就不一样了,陆父陆母两人均是孤儿,身边根本就没有长辈可以替他们照顾儿子,而且两人都是高级工程师需要长年累月地去外面工作,只能把儿子托付给知心的邻居照顾,之所以不再请保姆照顾陆嘉树,那是因为在陆嘉树很小很小的时候被保姆打得左耳失聪。
童奶奶看陆嘉树可怜,每次陆父陆母出去工作,就主动把这活揽了过来。
小小的陆嘉树为此很感谢童奶奶,对童奶奶的小孙女童婳格外地照顾,两人常常一起吃饭一起上学有时候陆嘉树还陪着童婳玩过家家的游戏,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陆嘉树的眼神瞬间地柔和了,他摸了摸童婳的发顶,声音无比地温和:“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还好,”面对陆嘉树如此执着地问这个问题,童婳无奈地回答这个问题。
“那吃完早饭,嘉树哥哥先给你念书听好吗?”对待病人,陆嘉树一向很有耐心,尤其是对待犹如亲人的病人,他就更有耐心了。
念书给我听,怎么感觉把我当成了小孩子了?童婳满脸疑惑,但她没有出声反驳。
陆嘉树把这一行为当成了默认,他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一本书,坐在童婳的对面,童婳一看这书名,就努力忍住想要笑的欲望。
陆嘉树要给她的念的是《假如给我三天光明》,这本书是美国著名聋盲女作家海伦•凯勒的自传体,以一个身残志坚的柔弱女子视角,去告诫身体健全的人们应该珍惜生命,珍惜造物主赐予的一切,历来被人们当成励志书籍相传。
以前她年纪还小的时候,碰到一些困难哇哇大哭想要放弃的时候,妈妈喜欢给她念《假如给我三天光明》的片段,告诫她人家海伦又聋又哑还瞎了眼睛的人都在努力坚强地活着,还活出了一番风采,那作为正常人的她岂不是要更加努力去克服困难?
“虽然我只拥有了十九个月的光芒和身影,但我依旧清晰地记得广阔无垠的田野,通明澄澈的天空,根深叶茂的绿树和万紫千红的花朵,即使是无尽的黑暗也无法将这些鲜活的记忆抹去,只要我们曾经亲眼见过这个世界,哪怕只有一天,这些记忆也会成为你专属的记忆,是鲜活的,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
陆嘉树的发音很标准,吐字清晰,好听地就像电视台里的那些男播音员的声音,“所以,小婳,我们做人要像海伦.凯勒那样坚强,要记住曾经拥有的美好,这些记忆就像海伦所说的将会成为你专属的记忆,是鲜活的,无法抹去的记忆。”
童婳一甩手,就把旁边放着的小调羹甩掉了地上。
她抖着声音问:“嘉树哥哥,你现在的职业是一名心理医生吗?”
现在的嘉树哥哥很像一名心理医生啊,而她就是他的病人。
陆嘉树小时候常常带着她去看蓉城的标志物---博美大厦,告诉她长大后要成为像他爸爸那么有名的建筑师,博美大厦是陆嘉树的爸爸亲手画图设计而建造。
她知道他的梦想,10年后的陆嘉树应该坐在办公室画图纸,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耐心地给她做心里辅导。
难不成28岁的童婳患上了什么心里毛病吗?
“怎么了?”陆嘉树担忧地看着一脸呆滞的童婳,发现她手上的小调羹掉在了地上,于是弯着腰捡了起来,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粘灰的小调羹,就问站在一边的小秋:“还有多余的小调羹吗,再给小婳拿一个过来。”
“好的,陆教授,”小秋赶紧点头答应,她知道陆教授要给易太太做心里辅导,旁人不方便在房间里,于是就悄悄地走了出去。
“小婳,你怎么了?” 迟迟没有等到童婳回应的陆嘉树颇为担忧地看着她,“是不是昨天做噩梦了?”
“额,没有,” 反应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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