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气仍旧有点冷。
下了雨的夜里更加寒冷。
易北川把大衣给了童婳之后,身上只套着一件浅灰色的毛衣。
毛衣漏风。
寒风一吹过来的时候,他的眉头不由地一皱。
站在他旁边的童婳自然听到他轻微的抽气声,她想到了自已身上穿的这件大衣,松松垮垮,长度到了脚边,即使有冷风的吹拂也仍然感觉不到冷,顿时心里一暖。
“你冷吗,我把衣服还给你吧?”
说这个话的时候,童婳其实很不好意思,她刚才接过大衣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为易北川考虑他会不会冷,脑海里想得最多的就是今天在医院的卫生间里听到的那些闲言碎语。
她原本就生气,虽然看到易北川后消了大半的气,可她的心眼就是这么小,故意想让易北川冷着受冻好让自己消气,谁让他跟某个人传出了绯闻。
“不用,”易北川想也不想地拒绝,他拍了拍儿子的小肉背,“有小星轮在,我不冷。”
“为什么有我在,爸爸就不冷了?”易星轮从童婳的怀里昂起了小脑袋,头上的几根呆毛被雨水打湿了,变成了一小撮黏在了额头上面,看起来呆萌呆萌的。
易北川低下头,靠近了童婳,两人的距离仅隔着一个胖儿子,彼此间的呼吸不由地缠绕。
童婳看着放大版的俊脸心里感到了一阵紧张,眼看着易北川越来越靠近,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易北川转向了她怀里的儿子,用高挺的鼻子抵在了易星轮的鼻梁上轻轻地碰了碰:“因为小星轮是爸爸的小暖炉啊。”
易星轮笑得咯吱咯吱,转头看着童婳:“我也是妈妈的小暖炉。”
“谢谢,”她忽然对易北川改观了,胖儿子能说出那样的话背后肯定有他一份的功劳,今天在医院卫生间听到的那些话已经不再刺耳,也让她不再耿耿于怀了。
“对了,”童婳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蹙着秀气的眉毛:“我觉得好奇怪,我奶奶不是一直住在这里吗,为什么今天去敲她的门她一直都没有反映,是不是……”
一顿胡思乱想的童婳心里立刻变得慌张了起来,易北川察觉后不由地停住了脚步。
这时趴在童婳肩膀上的易星伦揉着惺忪的眼睛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或许是妈妈的怀里太温暖了,肉肉的小脸蛋上出现了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把儿子给我吧,”易北川从童婳的怀里接过了胖儿子,拍着他的小肉背让他趴在他的肩膀上。
不一会儿,易星轮就睡着了,小声地发出了“呼哧呼哧”的打呼噜声。
童婳看着胖儿子的睡颜越来越喜欢,她伸手悄悄地捏了捏他的小手,很软,很软。
原来这就是她血脉相连的儿子,长得真的又漂亮又可爱。
她不由地想起了另一个亲人奶奶,迟迟没有等到易北川答案的童婳紧张了起来:“我,我奶奶有什么问题吗?”
“我今天敲了好久的门,”童婳的心思很敏感,一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会胡思乱想地猜测,“奶奶一直都没有反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奶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易北川若有所思地看着暮色之下的童婳,耳边忽然想起了陆嘉树跟他说的话,神色严肃了起来:“我听陆嘉树说,你忘记了18岁以后的事情,是不是?”
童婳轻轻地嗯了一声。
易北川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很快恢复了以往的云淡风轻,墨色的眼眸深处教人看不清楚他的情绪。
“你刚上大一那会儿,岳父就再婚了,”易北川波澜不惊地讲叙,“知道他的再婚对象是谁吗,这个人或许你知道?”
童婳想了想,可混沌的脑子就是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蒋茹”,易北川观察了她一番,这下真的确定下来童婳忘记了以前的记忆,舒了一口气的同时更多地担忧了童婳的精神状况:“她是岳父的初恋情人,当初是因为她父母不同意把女儿远嫁,所以岳父无奈之就斩断了这段姻缘跟……额岳母在了一起,现在奶奶跟岳父一起生活在盐城,所以这里的老房子就一直空了出来。”
“我每周请了钟点工固定来打扫屋子,”易北川顿了顿,“如果你想去看看的话,到时候我给你钥匙。”
“蒋茹,”童婳喃喃地叫着这个名字,“奇怪,我怎么以前都没有听爸爸提起过这个人?”
“初恋情人这种事情,岳父怎么会好意思常常提起来,不过岳母偶尔提起的时候可能当时你没有留意吧。”易北川说得一本正经,让人不相信都难。
“是吗?”
童婳疑惑地反问,最后将信将疑地相信了易北川说的话,她莫名地觉得易北川应该不会骗她,丢失了十年的青春也许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她所不知道地?
“是的。”他说得如此肯定。
易北川走到了一辆黑色车辆边,拉开了车门让童婳进去。
他轻手轻脚地把睡着的儿子放在了副驾驶上的婴儿位置上,顺便盖上了小毛毯,然后冒着大雨走向了候车箱。
外面在下雨,雨点很大。
暗色的夜空之下,四周静悄悄地一片。
易北川折回到了后车位置上。
这时的他手里捧着一个蛋糕,浅灰色的毛衣被豆大的雨点淋湿了大半,手上的腕表被溅起了几滴雨点,散发出了幽暗的光芒。
车内开了一盏小灯。
灯光暗淡,勾勒出了易北川的五官,他本就生得极好,只是以往的气质太过于冷淡,往往给人造成一种冰冷的感觉。
而现在,他往蛋糕上点燃了蜡烛,到显得有几丝人间烟火的味道。
火苗摇曳之中,他对着一脸错愕的童婳说:“生日快乐! ”
“这是给我买的吗?”
童婳看着眼前的奶油蛋糕,款式很简单,可做地很认真,四周勾勒出了几朵精致的玫瑰花,蛋糕的上面画着一家三口围在一起的画面,十分温馨。
“嗯,”易北川没有出声解释说这是他亲手做的,反而默认了下来。
“谢谢,” 童婳很感动地道谢,她看着蛋糕上面的蜡烛闭上眼睛正要一口气吹灭的时候,就听到易北川低沉的声音:“你还想起儿子的大名叫什么吗?”
童婳羞愧地摇摇头。
“先吹蜡烛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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