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臻霓又辗转了一夜。
汤胤的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的反应并没有意外,可以说是波澜不惊,饶是如此,却也只无措地应了声,“我……”
她很快接:“都说了让你考虑一下嘛,别这么快。”
他最终笑笑,淡淡道:“好。”
她转身上楼,直至现在,也并未羞窘或是难过。她翻来覆去难眠,只是因为,有点想他了。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结果。
臻霓把餐厅挂画的工作任务看得很重,次日是周末也没睡懒觉,早早便起床洗漱,坐进画室。等待她的是一片狼藉——公主把便便拉在了她的画稿上。
“——公!主!”
公主被吓得虎躯一震,迅速逃窜进桌底下,巴巴露出两只圆溜溜的小眼睛窥伺情况。这是她住进家里的第二天,自然还没学会固定地方拉臭臭。
臻霓默默把气咽下去,开始清理。小孩子嘛,还能不做错事,总是要耐心教的。
她蓦然想起那日分别前,汤胤说:“注意把你的画稿收好,别让她弄乱了。”
汤胤是养过狗的,就在回到青碧教书的那两年,养了一只边牧,课上还不时提起。比如,将自己和狗代入物理题为例讲解。
臻霓稍稍回神。
什么嘛,想他,就找他咯。
她打开汤胤的微信对话框,敲下暧昧的一行:你在干嘛?
不出十分钟他便回复:准备去游泳。臻霓:这么早去游泳啊?汤胤:上午人少。怎么了?
她念头一动,问:去哪游泳啊?
一小时后,纪臻霓到达了那家五星酒店。健身房在三楼,她询问前台得知,游泳馆单次收费三百,而汤胤所办的年卡,是一万块。
国家栋梁,真有钱。
臻霓在更衣室换好泳装,站到镜子前扎头发。浅粉色的比基尼套装,衬得她肤色更加雪白,虽然个子不高,但该凸该翘的,一点没少。
长发随手扎成一束,走出门。
游泳馆以白色为主格调,剩下的便是池水一片蓝。上午果然人少,只有汤胤一个。
臻霓恰好见到他从水池上来,透明水柱从他麦色的肌肤滑落,滑过紧实硬朗的臂肌,线条分明的腹肌,直至遮了层紧妥泳裤的小腹。
而胯部中间那一大包……
臻霓猛地别过脸,脸上绯色已深。
比起俞然那样定期习武而形成的喷张肌肉,他更恰到好处。
汤胤才往池边躺椅走,五星酒店的服务果然周到,这边已有服务生及时端去饮料。臻霓拦住服务生小哥,抬起手,道,“小哥哥,让我来,好不好?”
她妩媚地眨了眨眼,小哥一脸不悦。她猜,小哥看上汤胤了。
曼妙女孩端着托盘,缓缓接近躺椅上的男人。
她步履轻盈,悄然来到汤胤身后,轻轻道:“先生,您的饮料。”
汤胤回头,瞪了瞪眼。
“什么时候来的?”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目光在一瞬扫遍她全身。
臻霓倾身更贴近他,他没有往后,她眉眼含笑道,“要不要来场比赛?”
……
之后的一个小时里,汤胤只休息了一次。因为……在水里的时候,可以不看臻霓的身材。可她在水里的撩人程度,不输上岸。她的确很会游泳,动若美艳人鱼,静若深海精灵。
汤胤只能开始练习潜泳。
结束后,两人一同往更衣室走,臻霓问他:“今天有什么打算?”
汤胤:“和人约了谈点事情,你呢?”
“带公主去打疫苗。”
汤胤点点头,才左拐进入男更衣室,随即听到身后“咚”的一声,而后是女孩的尖叫:“啊——”
他回头,臻霓抱着脑袋站在那里。汤胤疾步过去,将她转过身来,她耷拉着脑袋,他也不由得低头凑近她,“怎么了?撞到哪里了?”
……是她刚才光顾着瞟他,没看到前面是一块透明玻璃。
“好疼……”是真疼啊。
他掰掉她的手,“我看看。”
她乖乖地站着,让他察看她的额头。
太近了,近到他全部的气息都沾在了她脸上,温热的,炽烈的,她的脸正对他心口,清楚见到他胸膛的起伏,池水虽洗去了那抹柑橘冷香,却洗不掉他独有的气息。
“没事,连红印子都没有。”说着,他目光下落,对上她的眼。
汤胤怔住。他才发现,他离她太近了,近到看得清她的唇纹,若她再高一些,就真唇齿相依了。
她呆呆望着他,目光楚楚,全是“吻我”。
汤胤眸光一颤。纪臻霓确定,他想吻她。
他却蓦然放开她,说:“快换衣服吧,等下还要带公主去打针。”
汤胤转身进了更衣室。纪臻霓呆在原地,脸还是烫的。
……
纪臻霓没等汤胤出来就离开了酒店,这一整天也没再找他。
到底还是羞窘了。她可从来没有这样对一个男人主动过,从来没有。
晚上,凤大漫画社的负责人找到臻霓,问她能否到凤大就创作灵感与技巧为主题开展几期讲座,出场费由她开,时间也由她定。
臻霓曾任漫画社社长,都是同门,出场费不足挂齿,可就是,这个月的连载稿还没画完,又接了餐厅的工作,她有些吃不消。
她还是答应了,因为想到汤胤正在凤大带课。
第一期讲座定在周二晚,结束以后,同学们争抢着送她出学校,才出教室门她就推掉他们,“好啦,回自己家还能不熟路,不用送啦。”
她还想去看汤胤呢。
她径直奔航天学院去。凤大校园宽阔,各式建筑林立,院系又多,有些学院楼藏在树林子里,她的确认不全。但还好,航天学院的位置并不偏僻。
她不想提前告知汤胤,进了航天学院楼就挨个教室瞎找。航天学院一共五楼,楼体庞大,才转完一楼,她就已经出了层汗。
臻霓上二楼时,迎面走来了已经碰见过两次的男生,男生这次主动上前,问:“同学,你找人啊?”
臻霓心头一哽,为的这声“同学”。
闯过社会的人才会知道,最珍贵美好的时光,唯书香墨散年少时。刚毕业的那段时间,她总是无法接受不能再自称学生的事实。
要是还读研,这个年龄也对着,算不得她骗人。
臻霓自觉心虚,便答:“没事没事,我自己找找。”
然而搜遍二楼,仍是无果。到了三楼,她终于不再为难自己,拉住一个眼镜男就问:“同学,你知不知道汤胤老师啊?”
眼镜男表情微妙一变,说:“我知道汤胤老师,但我不是同学。”等臻霓露出惑然,他才补充解释,“我是他同事,一块从研究所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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