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臻霓心惊肉跳。
和警察口中出来的名字沾上的, 多半不是好事。而能劳动市局局长的紧急事件, 难道会是小事?
臻霓躲进厕所给汤胤打电话, 接通没响过两声,被挂了。她心头重重一震。到底会是什么事?她设想了数种可能,从汤教授身上想到汤胤身上, 就连最最糟糕的也都想了——辛甜事件翻案了,他们找到了确切的证据。
“晴晴,你怎么了?眼睛这么红。”堂姐看向臻霓。
全家人的目光聚了过来, 臻霓揉了揉眼睛, 笑笑说:“没事没事。”
詹琴:“是不是困了?你昨晚睡得晚, 今天中午又没有午睡。”
大伯母:“哟, 都这个点了,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睡吧,改天啊再让你姐带小宝宝过去找你玩。”
“那我们就回去了,阿成明天也还要上班呢。”
照惯例,纪建成开车, 臻霓坐副驾,詹琴坐后排。母亲总是多话, 一路絮叨个不停,臻霓至始至终望着窗外, 神不守舍, 一言不发。
詹琴的一句话令她霎时回神:“大哥说什么事呀?”
纪建成:“没什么。”
纪臻霓有种直觉, 纪建成对汤胤的事知道一点, 但詹琴不知道。换句话说,纪建成没有告诉詹琴。老夫妻之间如同一人,臻霓想不到一个外人的什么事,能值得父亲瞒住母亲。
猝不及防,詹琴把话头对准了臻霓:“乖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呀,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
“啊?”臻霓一愣,“没有啊。”
“昨天晚上也是,突然开爸爸的车出去,干什么呀?”
“不是说了买奶茶吗?”
“买个奶茶去那么久啊,家门口不是有一家吗?”
“好久不回来了,开车转转不行啊。”
詹琴没再问下去。晚上回到家,臻霓听到詹琴在卧室里悄悄对纪建成说:“你觉不觉得阿女这次回来有什么事?”
纪建成“嗯”了一声。
臻霓关紧房门,全当没听到。
她和汤胤当然一定会在一起,没有人比她更适合汤胤,也没有人再比她爱他爱得这么彻底。她也能预见到未来某天她把和汤胤的事摆到父母面前时,他们该有多么震惊。父母早就说过不准嫁去北方,不在本地,那也得是邻省,可怎么兜兜转转,最后竟然是汤胤。
那个从众星捧月,变为过街老鼠的汤胤。
臻霓掐掉思绪,神色一定,看住屏幕上汤胤的手机号码。她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已经是第三个了,前两个都被挂掉,而这一个,接通到底都没有人接。她想,他应该是开了静音。
臻霓把头埋进枕头里。
汤胤,求求你,千万千万别再自己去面对一切。
……
次日上午,纪建成上班,詹琴也有事出门,臻霓再也坐不住,离开家直奔师大。
汤胤一家以前住在师大家属院里,师大和青中斜对面,以前放学路过,有住在师大家属院的同学给她指过,那层那户是汤胤的家。
她没想去找他,也不敢,只是想去看看,能否看出那里这几天有人住。
结果是,没有。防盗门把手覆着厚灰,楼道的水电用度表里,汤家那户每月都是空白。
臻霓一步三回头往外走。
“……纪晴?”
她忽然听见一声喊,不知从哪个方向来,带着试探性的犹豫。臻霓回头,身后几步距离外站着几个男女,目光齐刷刷对准了她,皆是难以置信。
高中同学。他们刚刚擦肩而过,她顾着想汤胤,没注意到。
见她回头,发话的女生瞪了瞪眼,“我就说吧!没认错!”
有人小声嘀咕:“还真的和照片里一样啊……”
臻霓完全转回身,礼节性说了句:“好久不见。”
“你也回来同学聚会啦?往这边走啊。”
臻霓一怔,“聚会?”
“诶?你不知道吗?就是今天啊,还是在毕业宴的那个酒店,十二点要到呢,班长把菜都点好了。”
青碧,真的很小。
纪臻霓回家打扮了一趟,最后一个到的场,全班六十人到了四十多个,老周也来了。她走进门的时候,整个宴厅霎时静了好一阵,继而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绝大多数人都是毕业后第一次见到她,有几个在街上偶遇过,但当然没认出来。
老周热泪盈眶。曾几何时,这群只会讨论作业、游戏以及恋爱的孩子们,现在都围绕起了股市、融资和结婚生子。更有同学来不了这次聚会的原因是,正值临产期。
一桌人围着聊天,此刻发话的,正是那个住在师大家属院的同学:“我听我爸说,汤教授前几天回来了。”
有人忘了,“汤教授是谁?”
有人提醒,“你不记得了?汤胤他爸。”
“他爸回来了,那有见到汤胤吗?”
“听说也跟着一起回来了,不知道干什么。”
“不是要回这里工作吧?”
“啧,哪个单位还敢要他啊?”
总还有脑子跟着年龄一起长了的人,“行了,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还不给人翻身的机会了?”
前一位发言者嘿嘿笑过。很多时候,人们并不是真的疾恶如仇,而不过是在拿些闲话取乐,却很少有人能明白,这种闲话,乐了自己,伤了他人。
毕竟,大家都会说,我不过是在背后说说而已。这种恶意虽小,却根植甚深,无法拔除。汤胤面对的,便是由这样小小的恶意堆砌起来的整个青碧。
臻霓席间很少发言,别人问什么就答什么,不想听别人的吹嘘,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过得如何。
她得知,上个月因为老周出差,便把日子推到了今天,给辛甜扫墓也就在饭后。
她心里还记挂着汤胤,要她去给辛甜扫墓,真是个笑话。
饭局结束后,臻霓推说有事,独自离开了宴厅。才下...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