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说:“没事,爱德蒙。”爱德蒙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她的手指。
这群人敢动狗,却不敢动人,眼看林媚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也不好贸然上去。
还是那中年女人,“大妹子,这狗不是你的吧……”
“这就是我的。”
场面僵持下来。
忽听外面一阵轰隆,一阵尘埃尾气之中,七八辆摩托鱼贯而入,稳稳停在门口。林媚抬眼望去,陆青崖正从摩托车上跳下来。
他冷笑一声,怒道,“有什么问题直接冲我来,欺负狗和女人算什么本事!”
这群人要是敢跟陆青崖他们起冲突,也不至于挑谁都不在的大早上行动了。被陆青崖这么一喊,顿时怂了一半。
爱德蒙听见陆青崖的声音,叫得更大声。林媚怕它乱动让掌上伤口进一步开裂,立即柔声安慰,“没事了,马上放你出来。”
陆青崖他们虚张声势一阵吓唬,那群人就骂骂咧咧地散了,连真正意义上的肢体冲突都没发生。
林媚听见人声远了,长舒一口气,立即去开笼子。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她手臂被人握住往上一提。
陆青崖低头看着她,有点儿急切地问道:“受没受伤?。”
林媚脚底发软,站了一会儿才轻声说:“我没事,但是爱德蒙……”
她衣上脸上都沾了灰,手臂是凉的,估计手也是。
陆青崖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伸手把她头发上的灰尘掸了一下,“……你去洗把脸,我来。”
陆青崖抓着她手臂的那只手卸了力道,看她点了点头,才蹲下身,去把爱德蒙从笼子里抱出来。
这天上午,林媚陪着陆青崖去市里帮爱德蒙处理过伤口,再回到市郊。爱德蒙后掌敷过药,安静躺在干净干燥的狗窝里,清澈的眼睛瞧着陆青崖,十分的委屈。
陆青崖轻轻捋着它头顶的毛,“别乱动,好了再带你出去玩。”
林媚也蹲在一旁,问陆青崖:“他名字……是不是基督山伯爵?”
陆青崖转头看她一眼,笑了笑,“是啊,法利亚神甫。”
法利亚神甫就是帮助“基督山伯爵”爱德蒙·唐泰斯从狱中逃出去的人。林媚莫名地脸发热,心想陆青崖居然还读外国名著,真是稀奇。
林媚问:“为什么把他养在这儿?”
“我爸不准,再说市中心拘束,他在这儿自由些。”
陆青崖转过目光,看着林媚。
林媚摸了会儿爱德蒙的毛,才觉察到他的视线,“……干,干嘛?”
陆青崖笑看着她,吐出个字:“傻。”
从没见过,像她这样又傻,又赤诚,又勇敢,又善良的人。
这之后两周时间,陆青崖就跟着林媚乖乖上课了。
所谓的“乖”也就是相对,他每回只肯上半天,下午一定要去郊区练会骑车。
林媚拗不过,只好随他,尽量精简着知识点,尽可能多的传授一些技巧性的东西,再有就是押着他背单词。
陆青崖挺聪明的,然而仿佛故意不肯好好学。上半小时的课,就要逗一逗她。一会儿要她陪着打游戏,双人对战,她输了遭了他好一顿嘲笑;一会儿要她一起看动画片,《银河英雄传说》,特老的片子;一会儿想吃草莓,喊人送来了,自己却懒得洗……林媚简直被他的花样百出折腾得防不胜防。
有次,陆青崖问她:“林老师,你才二十岁,怎么就本科毕业了?”
林媚判断他问这个问题应该不是藏着后招,方才答道:“我记性比较好,小时候显得比同龄人聪明一点,我爸特嘚瑟,我五岁那年,就把我送去上小学了。不过我后来才知道,其实是因为那年他跟我妈在升职关键期,都很忙,不想继续拖拉我这个拖油瓶。”
陆青崖笑了声:“有这么说自己的吗?”
林媚继续说:“然而小学二年级又跳了一级,四年级还想给我跳,校长没批准。后来我上了初中,我爸傻眼了,怎么物理成绩能差成这样?”
陆青崖笑说:“后来呢?”
“后来勉强上了重点高中,读了文科,勉强考了一所省内的985。”她总结陈词,“就是个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故事。”
陆青崖却在提炼重点:“记性好?”
林媚警觉了,“你想干什么?”
“记牌,行吗?我们下午试试。”
林媚直截了当:“想都别想。”
然而下午,林媚还是被拖到了郊区——事实上,这两周她基本每天下午,都会被陆青崖用各种各样奇怪的理由拐过去。
下午真的凑齐了牌局打扑克,林媚坐在陆青崖旁边,偷偷指点他出牌——她最开始不想的,被陆青崖殷切的眼神注视了两回,就把持不住原则了。
最后,陆青崖大赢特赢,被单东亭他们起哄要请客。
陆青崖把赢来的钱往桌上一推,“懒得请,你们自己分吧。”
“嘁!”大家纷纷鄙夷,“谁还缺这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