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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崖一顿, “都涨到十块了?”
林媚愣了愣, 抬眼去看他, “大前年就涨了……你几年没回去了?”
“三年?四年?记不清了……”他语气平淡,“老头儿生我气, 我回去了他年也过不好。”
“为什么生你气?”
陆青崖没答, 把外套叠一叠仍旧放回柜子里, 道:“不早了, 我送你下去坐车。”
经过方才那么一闹,两人自重逢起就互不对付的别扭劲儿反倒没了。
“你脑震荡不要紧?不用送, 躺下休息吧。晚上一个人能行?”
陆青崖看着她。
林媚被瞅得不自在, “……怎么了?”
“没事, 走吧——送你下去,我顺便去门口买点儿东西。”
既然有了怀疑,他肯定就得搜集证据。
这出“苦肉计”不全是为了暂时拖住她的脚步, 另一方面, 也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方才闭眼假寐, 听她急匆匆找沈锐询问情况,他觉得九年前她身上所让他动容的那些,单纯、热诚、善良……再一次地打动了他。
她还是那么容易心软。
医院附近车流不密, 等了片刻, 没有出租车过来, 林媚便用打车软件叫了一辆。距离两公里, 三分钟,林媚看了一眼车牌号,把手机锁屏。
嗅到一股烟味,转头看去,陆青崖一手插着口袋,嘴里咬着烟,火星忽明忽灭。
“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陆青崖想了一下,“入伍那年。”抽上了就没戒掉,其实瘾不算大,有时候在外面出任务,几天几宿抽不上都不觉得有什么,但与林媚重逢后的这几天,抽的量都快赶上过去一个月的了。
“生病了就少抽点吧。”
陆青崖“嗯”了声。
两人站得不近不远,沉默下来,就会不自觉地想起一些往事。八年时间理应让深爱的变成淡薄,波澜壮阔的变成古井无波。
可他们的那段回忆似乎只是蒙了尘,拂掉那一层,仍有年少热烈疯狂相爱时留下的痕迹,铭心刻骨。
车来了,林媚坐上去,让他赶紧上去好好休息。
驶出一阵,她回头看,陆青崖还站在远处,身影茕茕。
在目送她。
她飞快地转过了目光。
·
陆青崖回到病房,刚躺下没多久,接到严峰的电话,问他住哪间病房。
没一会儿,严峰推门进来,把果篮搁在柜子上,到对床坐下,笑说:“老陆,怎么又挂彩了?”
陆青崖没理他的揶揄,“你今天不加班?”
“昨天加了一宿,今天再不早点儿回去我也得进医院——西馆那案子,已经调查清楚了,两兄弟供认不讳。当年政府拆迁建会展中心,他们西岸那一片区原本是在规划之内的,但后来方案更改,划到了东岸。那年他弟弟生病,就指望那一笔拆迁款治病,结果落了个空。他弟弟病没看好,半身瘫痪,书也没法读了。会展中心建起来,东岸地价水涨船高,两兄弟心态失衡了,就准备在商洽会这种重要的国际场合搞个大新闻。”
原本只想放个假的引起恐慌,没想到被人发现,人群悄没声息就被疏散了。两人忍不下这口气,恶向胆边生,又有了第二次。第二次陆青崖指挥的作战小组兵分两路,一路拆弹,一路尾随抓捕,在石科伟拿手机拨号的那一刻,场馆的炸/弹就已经拆除完毕了。
严峰说完,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老陆,你有什么看法?”
陆青崖神情平淡,“我能有什么看法?”
他们做武警的,最忌给自己心里加担子。这些年,逮过不少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细究起来,大部分人背后都有那么一段可供挖掘的动机。
但世间苦难者千万,却并非人人都会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自有法律审判那些犯罪者的恶行,而他们武警内卫的职责,只在于当有人危害社会的时候,挺身而出,义不容辞,保护那些大部分从未被生活压垮过的,善良坚韧的同胞。
案子的事聊完了,陆青崖问严峰:“老严,问你个事,你有职权吗?能不能黑进户籍系统……”
“嘿嘿嘿!怎么说话的!什么叫黑?!我们是依法管理居民户籍。”
陆青崖笑说:“帮我个忙,查一查有个人的出生日期。”
“谁?是不是打算追哪个姑娘?趁她生日给个惊喜?”
“……”陆青崖无语了片刻,“你少跟我们队的关逸阳来往,学得跟他一样八卦。”
严峰笑骂了一句,“我跟他统共就没打过几回交道,你可真他妈会扣帽子。”
陆青崖说回正题,“你帮我查查,林言谨这人出生年月日什么时候。”他掏出手机,把名字给严峰发过去,“出生地应该是江浦市,户口上可能还有这么几个人,林媚,林乐邦,卢巧春。查完了给我回个消息,回头请你吃饭。”
“林媚……不是上回发现假炸|弹的林小姐吗?你查她干吗?”
陆青崖笑一声,“她有问题,你说该不该查?”
·
林媚抵达铜湖花园的时候,太阳将落而未落。
她左手提了一袋子菜——在小区门口下了车以后,问了散步的大妈,蜇摸着去附近的菜场买来的。
开门进去,一间大客厅,收拾得挺干净,白墙白瓷砖,两组黑色沙发,上面整齐叠放着一块毛毯,似乎是军用毯,墨绿色的。沙发挨靠着的墙上挂了一副画,细看是世界地图的,深色背景,几大洲的轮廓用橙色绘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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