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然不同,二千两银子就属于讹诈,就看他要不要状告朱家夫妻二人,若是讹诈,两项罪名加起来,起码一百大板,这一百大板下去,朱家夫妻都得死的透透的。
此事,他也如实跟儿子说了。
他也没状告朱家夫妻讹诈。
他虽恨着朱家夫妻,但他清楚,儿子对朱家夫妻的感情是复杂的,他们要死了,儿子心里大概也会不好受,只是买人口,朱家夫妻挨上一顿板子,要不了他们的命。
朱家夫妻还有三个月的牢狱之灾。
儿子又回去涂阳镇一趟,把朱家的三姑娘给安顿好了。
朱家夫妻可恶,但朱家三个姑娘都是无辜的,她们也是被蒙蔽,何况她们这十四年对顾靖水很好。
顾隆中也特意请了个婆子过去涂阳镇照顾朱三姑娘,毕竟父母不在的话,朱三姑娘一人,怕镇上有坏人欺负她。
沈糯点点头,“如此才好。”
她始终认为人口贩卖,买卖同罪。
两人跟沈糯说完这个就离开了,顾隆中那二千两银子也未留下,一并捐给善堂。
过了几日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家家户户都吃汤圆。
沈糯一大早起来,静娘已经煮好汤圆。
汤圆是前两日沈糯包的,糯米面揉成团,馅儿也是她调好的,有黑芝麻的,红豆沙的,还有花生馅儿,莲蓉馅儿,奶黄馅儿,甚至还有鲜肉馅儿。
大多数都喜欢甜口汤圆,不过沈焕一直喜欢咸口的。
所以每年正月十五弄的汤圆,沈糯都有一种咸口味道的。
她今年做的汤圆比较多,给裴家送来些,裴家跟安安口味都差不多,喜欢甜口的,所以送去裴家都是甜口的馅儿。
殿下进宫时自会给安安带一些,沈糯也不担心。
还有剩余的给沈焕学院的夫子们都送了些。
吃过汤圆,沈糯过去西街的养生堂。
今儿那边的养生堂营业,结果沈糯过去时都呆住了。
现在其实才辰时初,养生堂都是辰时末才开始营业,今儿是开业第一天,所以沈糯才提前过来瞧瞧的,这会儿伙计跟掌柜还没来,她却瞧见养生堂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
西街的养生堂只接待男客,所以来排队的都是男人。
沈糯看出来的,应该都是各个府中的管家或是小厮,特意过来排队买贵宾木牌的。
这些人大多都见过沈糯的面容,见她来,都喊了声沈仙师,或是沈东家。
沈糯过去哭笑不得说,“你们怎地这早就来排队了,这门都还没开。”
附近已经有些早食摊子和铺子开始营业,都稀奇的看着养生堂门口排队的人。
有人笑道:“我家老爷很是惦记着养生堂的贵宾牌,说东家您这养生堂的贵宾牌字就那么四十来块,可得早点来买,就让老奴来排队,谁知这么想的老爷公子们还挺多。”
沈糯扶额,她过去养生堂开了门。
掌柜和其他伙计都要等到辰时中才过来的。
开了门,沈糯把柜上的四十五块贵宾牌按照排队的顺序都给卖了出去,没买到的都挺懊恼,担心回去让主子责罚。
沈糯告诉他们,“放心吧,你们主子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儿责罚你们。”
等门口的队伍散去,又过了会儿,程掌柜才过来。
程掌柜是沈糯聘请的新掌柜,三十有八,人生的清瘦儒雅,以前在当铺做掌柜,很有交际手段,年轻时喜欢过一个青楼女子,青楼女子是被家中父母卖进去的,他那时候穷,也没银钱为她赎身,她不堪青楼蹉跎折磨,从楼上跳下,一跃而亡,他帮着她收了尸,自此没有再娶,都是一个人过。
程掌柜见到沈糯,温和问好。
沈糯跟程掌柜打过招呼,又去楼上看了看。
又过了会儿,养生堂的伙计们也都来上工了。
等到辰时,陆陆续续开始有男客上门。
这些男客也都是京城里头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些还同沈糯挺相熟,比如镇国公府的小世孙。
又过去半个时辰,养生堂几乎来了大半的客人。
不到晌午,养生堂就能满客,沈糯见状,才打算过去回春堂。
正准备离开时,沈糯瞧见抹高大的身影进来,来人容貌生的极好,风光霁月般,他进到养生堂时,周遭都寂静下来。
过了会儿才有小声说,“这不是摄政王殿下。”
养生堂的伙计和周遭客人都开始拘谨起来。
裴叙北进来养生堂,见到沈糯,冲她微微颔首,“恭喜沈仙师,身上有些乏困,听闻沈仙师的养生堂能够调养身体,所以过来试试。”
“多谢殿下捧场。”
沈糯笑言道。
她哪会不知,他这是特意来给她的养生堂撑门面的。
沈糯心里又感动又是好笑,见他还一本正经的随着伙计上楼,她也只得目送他上楼去。
瞧见殿下上了楼,沈糯也没刻意去等他,离开了养生堂。
………
等到三月份,万物复苏,藩王们才陆陆续续离京。
沈糯最近跟殿下见面机会还是很少,殿下还是很忙,她也忙,找她看病和看事儿的人比年前都多。
又过了两日,朝堂上发生一件大事儿。
户部尚书贪污国库银子被人揭发,户部尚书被关入大理寺抄了家。
据说去户部尚书家抄家时,从后院假山下挖出一箱箱的金银,当时抄家的侍卫都给震撼到了。
贪污对朝廷官员是重罪,户部尚书处死,其余狄家人则发配边疆,狄家人此生都不得入京,更加不可考取功名。
沈糯这才知殿下每日都在忙些什么。
长乐宫的镜玄也气的有些失去理智。
她本身修为就不行,做什么都是束手束脚的。
结果朝堂之上,她的人脉也一个个的被那摄政王给拔掉。
之前她还想让穆阁老回来辅助小皇帝朝政。
结果小皇帝一句话,“穆阁老年岁渐大,他既想歇着就让他颐养天年吧。”
一句话,彻底断了穆阁老继续回朝做官的念想。
可即便如此,穆阁老也舍不得他这官职,待在穆府,不愿辞去他的官职。
小皇帝也由着他,面上找不出穆阁老的错,朝堂上现在也无需再来个阁老辅佐他的朝政,有着舅舅就好。
镜玄一连失去徽州那些财路,朝堂上又失去两名重臣,对梁王一脉打击是巨大的。
这些人都是暗地里拥护梁王,觉得大梁的君王是个几岁的孩童简直是胡闹,就算有摄政王辅佐朝政,那也是直接把大凉的江山送给裴家人,送给一个外姓人,不如还是梁王来继承皇位。
但这也是逆谋之罪,没人敢摆在明面上。
对镜玄来说,她是镜玄,不是太皇太后,她对梁王没有骨肉之情,自不会为了梁王去谋帝王位。
她只想借助梁王之势,来成就她的大业。
好在施情术的东西很快备齐。
五月份时,卑尔族的来使带着牛羊给小皇帝进贡。
卑尔族的来使,宫中自会举办宫宴。
施情术需摄政王生辰八字。
其他人不知摄政王生辰八字,镜玄有太皇太后的记忆,自然是记得。
情符之上写下摄政王生辰八字,符纸在制成熏香。
宫宴之上,每人案几上都会摆有小小一块熏香,太皇太后让鲁公公将那块特制的熏香放在了摄政王的案几上,看着熏香燃起,香烟袅袅,自然而然被摄政王吸入口鼻之中,入了奇经八脉。
此术也名情香,原就是考验情的东西,只是用了它的人,全都经受不住考验,疯的疯,傻的傻,或者欲望难填,终被情人报复,所以也渐渐被人遗忘,没几人知晓这东西了。
情香算不得害人,所以哪怕施在摄政王身上,沈家女也瞧不出端倪来的。
且术是无解的,因为它只是情因罢了。
见那熏香被摄政王吸入,镜玄露了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