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婚约是真的,也要保持距离,等和父王团聚了,再论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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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沈琤身穿披挂视察军营。
见沈琤脸上洋溢着笑容,部下将员们,虽然不知道为何发笑,但跟着大人保持微笑总没错。
沈琤自幼长在军营,大家都知道他是继承人,权威自小就立下了。再者,论军功,沈琤也不在任何人之下,高开元就是被他亲手斩下马的。
沈琤稳坐军帐,收敛笑容,一时间气氛凝重。他不说话,没人敢吭气。
他斜眼挑了眼施华茂:“军队可整顿完了?”
“回大人的话,已经整备整齐,随时可拔营启程。”施华茂身为行军司马,负责的便是此事。
“是吗?如果真是这样,我来的路上,怎么听到有女人的哭泣声?”沈琤微微侧耳,脸一沉:“是不是军中有人私藏女人?”
大家面面相觑,私藏女人肯定是有的,但哪个军队里不藏个把女人?况且此时军中寂静,谁也没听到有女人的哭泣声。
沈琤拍案而起,怒道:“世人都说我们藩镇乱国,此次上京勤王正是一洗我们污名,向朝廷尽忠的大好机会。这个时候,竟然有人动摇军心,在军中私藏妇女,这样的军队如何能够击败乱贼,匡扶皇室?!”
环视四周,没人敢出声。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搜!”
“是”军内同样负责掌管军纪的副使赶紧退下,带了人去搜军帐。
说罢,沈琤坐回座上,绷着脸等待搜查的结果。这一搜不要紧,竟然搜出来五十来个妇人。
众人一看沈琤的脸色,都说完了,这次倒霉的得挨鞭子了。
都侧眼看施华茂,因他是行军司马,找霉头该找到他头上。
沈琤朝施华茂一瞄,冷笑道:“我前几日让你整顿军纪,这就是你所谓的整顿军纪?难怪士兵们敢私藏妇女,原来早就只知你,而不知我了。”
施华茂没料到沈琤突然发难,忙单膝跪下,抱拳请罪:“是属下处置不周,疏于治理。”
这时,又有两个进帐来报:“禀告大人,方才在施司马帐内发现两名妇人。”
沈琤冷笑两声,绕着施华茂走了两圈:“哼,容留两妇人,不知司马有多少精力留给了战场呢?我是指白天的那场。”
帐内都是粗人,有人没憋住,笑出声。
沈琤坐回座上,沉声道:“把施华茂推出去斩了。”防止有人求情,马上提拔一个能够服众的人:“与高开元一战,秦飞柏有功,升行军司马。”
秦飞柏原本以为自己资历上浅,还得熬几年才行,没成想沈琤如此慷慨,大喜过旺:“谢大人!”
帐内年轻将员多,提升秦飞柏,让他们看到了希望,此时倒是没空管犯了军纪的施华茂了,况且也觉得他太过分,帐内私藏两个妇人,一个也就罢了,独占两个,实在有失公平。
施华茂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真的死定了,不住的大喊大叫,被拖了下去。
施华茂虽是老节度使时的将领,但一直没什么功绩,这次犯错被斩,只能表明节度使忍他很久了,没人想触霉头。
“传令下去,各营严守军纪,违者如施某人!至于搜出的妇人,每人发十两银子,令她们自行归家。”
“大人,如此体恤百姓,人人都会称颂大人的美名的。”军师之一赶紧奉承。
沈琤瞭了这老家伙一眼,要不然你以为放人又给钱是闲得慌吗?
他暂时不打算走了,等有了嵘王一家的消息再说。
这时固守城池,天时地利,卫齐泰再送几个人头就好了。
正盘算着,有人悄悄来报:“大人,郡主召见您。”
沈琤心花怒放,真是双喜临门,刚处置完施华茂,这边厢郡主又叫自己,于是吩咐道:“各营先自查自检,什么时候拔营,等军令。”说完,出了军帐,飞身上马直奔郡主所在之处。
是不是昨天想了一夜,接受自己是她丈夫这点了?沈琤越想越美,下了马,脚下生风,在屋门口一挥手,打发了守卫,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这一次,暮婵坐在屋子里间的软榻上,隔着珠帘,见沈琤进来了,立即阻止:“不必前行,在那里说话就好了。”
沈琤一看,珠帘都挂上了,心说跟我摆架子?
算了,摆就摆吧,习惯了。
情绪反复很正常,越是抗拒他,越是证明昨天的话,她往心里去了。
他直接往外间的桌子旁一座,自己沏茶:“你叫我来干什么?先别说,让我猜猜,是不是想问有没有你父王的消息?”
“……嗯……”
“昨晚刚派人去查,最快也要三五天才有消息。”
慢着,这么说,你不会三五日后再想见我吧,那可不行。
沈琤郑重道:“不过,稍有常识的人,也知道打探消息需要三五天。所以,你今日把我叫来,想必有别的事情相问,王爷的事情应该不过是借口。”
暮婵有点慌,她总不好承认自己真的只是想问父王的事,如果那样,不就是变相承认自己不具备常识了么。
沈琤声音沉稳的道:“我正在整顿军纪,听说郡主召见,飞奔而来,郡主,有事,请直说吧。”
暮婵隔着珠帘,影影绰绰间果见他一身戎装。
坏了,坏了,人家正在干正事,自己没事把人家叫来,要是说没重要的事儿,这不是戏耍人么,请神容易送神难。
“啊——其实我想——设宴款待你,承蒙照顾,还没有好好谢谢你。”
正中沈琤下怀,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装出很为难的样子,良久,喜悦的劲头差不多压下去了,才装作寻常的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随便吃一口就是了。”见她没反驳“一家人”的提法,暗自又高兴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