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什么意思?”
“临时改了时间,他们别的时候再来上课。”
郁嘉木装傻充愣地问:“那我等到时候再做模特吗?要把衣服穿上吗?”
这具阿波罗神般的肉体动起来,愈加活色生香,祈南不禁感到口干舌燥起来,头昏脑涨地说:“不、不用。”
郁嘉木挟着几分笑意:“你要我怎么样?祈南,我都听你的。”
祈南的目光又游弋闪躲开去:“我的、我的画才画到一半……让我画完吧。”
郁嘉木重新坐好,实在无事,他都把祈南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多遍,怎么看怎么漂亮,不仅仅是他精致的五官,还有他多年修养出的安静温柔的气质,和常年淫浸在艺术中而炼成的文艺之感,清新干净。
祈南都只飞快地看他一眼,每次看到就如被电了一下,飞快地躲到画板后面埋头苦画。
他画着画着,似乎想到什么难题,出神,嘴唇微张,露出编贝般的柚白色牙齿,咬住画笔的末端。
郁嘉木眸光一黯,忍不住想象起来,想象着祈南走到他面前,应当要跪在椅子前面高度才刚刚好,俯身,那两瓣柔软红润的嘴唇张开……不,他的长发有点碍事,于是他幻想中的祈南举起左手,挑起鬓边的黑发,拨到耳后,抬眸看他一眼,左眼角下一颗小小泪痣。
光是想想,郁嘉木就觉得快按捺不住了。
他深呼吸,硬是把这股冲动给压下去,快忍不住了。
必须找点话说,分散下心神,否则再这样下去,只怕真的要在祈南面前丢丑。
“我听文助理说了,他说你现在没有恋人。”
祈南的画笔又是一停,然后唰唰唰地很快了,他应了一声嗯,不置可否。
要不是郁嘉木竖着耳朵听怕都要听不见。
郁嘉木问:“祈南,你在害羞吗?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呢?”
祈南画地很快了:“我没害羞。”
郁嘉木说:“你就是在害羞啊。”
祈南说:“没有。”
郁嘉木低低笑了:“祈南,你真可爱。”
祈南说:“才不可爱。”
从头到尾都把自己藏在画板后面,继续画画,装作若无其事。
他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还被这样说,真是太丢脸了。
祈南一个着急,手上一重,画笔的笔芯一下子断了。
咔哒一声。
祈南低头拿一支新笔,有点气鼓鼓的,他伤到男人的自尊心了。
真是个麻烦的老男人,爱害羞不说,还这么别扭。
郁嘉木赶紧说:“好好,不可爱,别生气好不好,祈南。”
祈南闷声闷气地说:“我没有生气。”
郁嘉木哄他说:“是我错了。”
祈南又说:“我说了我没生气。”
郁嘉木不敢继续说了。
过了好一会儿,祈南才小声说:“我是很久没有谈恋爱了……我就谈过一次恋爱……”
真的假的?就只有和傅舟?郁嘉木半信半疑,循循善诱地问:“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再找了?”
祈南沉默下来,画不下去了,紧紧握着画笔,脸色苍白,他很少与别人说自己的恋爱故事。以前是提起就难过,不想触及伤心事,他努力去忘记,渐渐的,那么多年过去,好像也真的忘了。
他十六岁那年认识了傅舟,同校大他三岁的学长,彼时他们都还是学生……交往了一年之后,傅舟高中毕业后入伍当兵,一两个月才能寄一封信给他,在信里说是驻守在一座雪山上。
祈南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就那样过了一年多,直到整整三个月过去,都没有收到信。
祈南腆着脸上傅家去问,才知道傅舟死了。
可在世俗世界中,他连傅舟的什么都不算,甚至没有资格参加他的葬礼。连爱人是死在哪座雪山上也不知道。
傅舟死后,祈南还一个人偷偷跑去北方,爬了一座雪山,他那时候身体还没调养好,差点死在半山上,被大哥找到,捡了一条命回去。
祈南想起那些年少轻狂的事,恍如隔世,既怀念,也陌生。
好像是别个人的故事。
郁嘉木看着祈南陷入回忆、明显是在惦记着傅舟的模样,不禁烦躁了起来,一股郁气猛的在心头腾起,把他的胸口紧紧塞住。
呵,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世界上就没有比傅舟更恶心卑劣的渣滓了,他对父母不孝,对妻子不忠,和你私奔,最后却依然迫于世俗压力抛弃了你不是吗?
你还记着他做什么!
郁嘉木猛的站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利索地套上,转身就要走。
祈南怔忡了下,才反应过来,追上去:“怎么了吗?”
郁嘉木驻足,回首,冷冷反问:“你说呢?”
祈南被他盯得直心慌,低下头。
郁嘉木眼神渐渐变冰,心生恶意,把手贴上他的脸颊,以拇指摩挲祈南眼角畔的那颗泪痣,俯下身,逼近过去:“祈南。”
“我在这里,你却想着别人。”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祈南。”
“既然学生们都不来了,为什么还要留我下来当你的模特呢?”
祈南动容,咬了咬嘴唇,没有马上回答。
郁嘉木收回手,转身又要走。
祈南这才慌张地去抓住他的手,大声说:“你、你听说过J C Leyendecker吗?”
郁嘉木不解地回望着他。
祈南两只手都握着他的手腕,并不使劲儿,一直在发抖,他浑身都在微微发抖,头低的埋到胸前,耳珠和后劲都是绯红的:“他有个专属的模特,叫做Charles。”
“我希望,希望你能当我的Charl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