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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南实在惭疚难当, 觉得自己心思不纯,对不起程先生。
就算程先生生气, 那又有什么错呢?
是他不好。
和程先生比, 他真的错太多了, 程先生还那么年轻,既不在意他是个男人, 也没有嫌弃他年纪大,主动追求他,更不图他的钱, 就是在乎他这个人,待他是一片真心。
而他呢?要说一开始没有在程先生身上找傅舟的影子, 那是骗人的。
他对不住程先生。
郁嘉木以不容置喙的口吻冷冷说:“把那些画都扔了, 扔了我就原谅你。现在。”
祈南咬了牙,发抖, 也不回答。
这算什么意思!这不还是不舍得吗?郁嘉木气得胸闷,控制不住脾气,也没克制住力气:“听到了吗!”
祈南是有点舍不得,就算他现在已经不喜欢傅舟了, 可是那些东西也是他的少年回忆,那幅画更是他第一次得到大奖的画:“那幅画拿过奖的……”
郁嘉木被他气得快要失去理智了。
好啊, 这破烂玩意儿还拿过奖!
这老男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都到这份上还骗他。还说什么只喜欢我?只喜欢我为什么舍不得扔了画傅舟的画?
“你刚才才说只喜欢我, 现在我只是让你扔掉他的画也不肯, 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不会只是玩弄我吧?”
“祈南, 我以前可从来没和男人交往过。”
“是你把我掰弯的。”
“现在你告诉我我只是你前男友的替身吗?”
“不是不是。”祈南摇头,“我没有,我没有把你当成他的替身,你们不一样的……”
郁嘉木打断他的话:“那就把那些画都扔掉,你亲手扔掉!”
祈南又疼又害怕,他趴在那,依然咬牙不答应。
……
……
郁嘉木穿上衣服,直接走了。
祈南听到关门的声音,坐起来,他很想哭。
全身都疼。
手腕都被抓红了,腰上也被拧出淤青,下面一塌糊涂,好像合不拢似的,郁嘉木留在他身体里的东西在往外流。
程先生是要和他分手吗?
就算事要甩了他也没错……但他真的不想分手。
祈南爬起来,披上外套,穿上裤子。
街道上黑魆魆的,只有孤独的路灯和凛冽的冬风,祈南一边哭一边找,可完全没有程先生的声音。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雪来。
祈南没戴手表也没带手机,也不晓得自己找了多久,直到肩膀冻得打颤,祈南没办法,只好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他蓦地想起当年傅舟死后,他一个人去爬雪山。
天地一片灰濛,狂风犹如一只巨兽,张开大口将他吞进去,他走着走着倒在地上,渐渐被雪被掩埋。
绝望而无助。
他只不过是天地间一颗微不足道的雪尘,风一吹,就没了。
祈南低这头,走到家门口。
“你怎么出去了?”一个男声在前面响起。
祈南还以为是自己幻听,抬起头,看到郁嘉木就站在那,祈南愣了愣,拔起被冻僵的腿,欣喜若狂地奔过去。
“你就穿着这样出去找我?”郁嘉木不可思议地问,他气是气,可刚走出门没多远,眼前浮现出祈南哭泣的脸,胸口就闷得慌。
不,还不行,他的计划还没有完成呢,现在还没到抛弃祈南的时候。于是又折身回去,郁嘉木直接脱下衣服,把他给裹上,“快回去!你就算追出来你不知道多穿件衣服吗?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傻!”
祈南像是怕他会消失一样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胸口,哽咽着说:“你不要走,我把那个人的东西都扔掉,我现在就扔。”
郁嘉木心头又酸又疼,回抱住他,早这么说不行吗?
这老男人,还哭上了,再斯文秀气,也是个男人啊,这样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郁嘉木还骂他:“你怎么这么傻?还穿着这样跑出去,全身都那么冰,你身体本来就不好,你也不怕哮喘复发。”
祈南抽噎着问:“那、那你原谅我了吗?”
“好了,我原谅你了。”郁嘉木把他抱回屋子:“先回房间。”
祈南一回去,穿上大衣,郁嘉木还在给他烧水冲药,他抱起箱子就往外走,因为太重了,还跌了一跤。
郁嘉木追过去,心疼地把他拽回来:“你还往外跑!先喝药。”
祈南含泪说:“不是你让我扔了那些东西吗?”
郁嘉木把他的裤子撩上去,膝盖都摔红了:“那么重你怎么搬得动,我只是要你答应……你既然愿意,那我搬出去扔。”
说着郁嘉木把祈南抱到沙发上,把冲好药的杯子塞到他手里,转身再去搬箱子,垃圾桶不远,郁嘉木毫不留情地全给扔了。
心里一阵快意。
这说明比起傅舟,祈南更爱他吧。
郁嘉木犹如三伏天饮下一杯冰水般,身心舒服,回了屋,祈南已经把药喝了。现在郁嘉木高兴的很,温温柔柔把祈南又抱回房间,盖好被子,还把祈南的脚焐在怀里,埋怨地说:“就算要追我,不能打电话吗?怎么这么傻。”
“我怕你不接电话,也没想那么多……我怕晚了,就找不到你了。”祈南小心翼翼地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钥匙忘记拿了。”郁嘉木说。
祈南打了个冷痉,意思是不是来回来和好的吗?假如他没有追出去没有下决心扔掉傅舟的东西,程先生真的生气到打算分手。
祈南更害怕了,整个晚上都抱住郁嘉木。
郁嘉木得意洋洋。
郁嘉木搂着祈南,一觉睡到早上,他为了赶地铁,把起床闹铃设得很早了。
没想到醒过来,发现枕畔已经空了。
郁嘉木浑身一冷,猛然起身,脑子也冷静下来,想了想,这不是在宾馆,是在祈南的家,祈南不会跑了的。
他套了衣服下楼,听到厨房的动静。
外面天刚蒙蒙亮,开着灯,室内空调也开着,很暖和,祈南已经把衣服穿得齐齐整整,戴着围裙在做早饭了。
祈南的头发在灯光下看上去格外乌黑柔软。
其实很累,浑身都累,但是睡不着,大概年纪大了就是这样,睡眠越来越少,大抵是因为知道余下的人生越来越少,身体下意识地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了。
郁嘉木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嗅到他身上沐浴剂的清香,明白他都已经起来洗过澡了,弯腰把头靠在祈南的肩膀上,看锅里的煎蛋,煎得很漂亮,蛋黄蛋白分明,中间还是溏心的,盛进盘子里也没破。
祈南恭敬地问:“你要加黑胡椒粉还是酱油?”
郁嘉木点单:“黑胡椒粉。”
郁嘉木见祈南这小意讨好的样子,心头一甜,不由得勾起嘴角,颇有几分得意。
祈南也太喜欢我了吧?郁嘉木美滋滋地想,这样一个大美人,都被他吃得死死的了,他现在让祈南往东,祈南都不敢往西吧。
郁嘉木饱餐一顿,赶回学校,室友居然都还没起床。
他一进屋就闻到了食物的香气,看到几个人桌子上都摆着打包回来的点心,他的桌子上也有一份,还没开过的。
郁嘉木以为是他们昨天晚上去聚餐带回来的,还给他捎了一份,心想这帮家伙什么时候这么讲义气了,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即便冷了,这一咬下去,蜜红豆的馅儿和椰奶香的软皮好似在口中化开,好吃到郁嘉木愣了愣,问:“你们哪买的点心?”
这时候他室友已经被他吵醒了,闷在被子里回答了一家餐厅的名字。
郁嘉木还没听说过,拿手机查了下,想订一份,下回带去给祈南尝尝,不查还好,一查他更震惊了:“你们没说错名字吧?这家餐厅这么贵你们去得起?买彩票中了?”
“去不起啊。你爸带我们去的,他请我们的。”
“我爸没送我来啊。”郁嘉木说,继父工作挺忙的,他又是大学生了,家里这里也不算很远,就坐三个小时大巴,没什么需要送的,他去年报道就是自己一个人去的,都没让他妈来送。而且就算来了,继父也不会请他室友吃那么好的餐厅吧,哪有那个闲钱……
郁嘉木想着想着,忽然想通了:“等等……你们该不会说傅舟吧?”
“啊,对啊。”
“我靠,小郁你不厚道啊,一直装逼,从没和我们说过你爸那么有钱。”
“就是啊,平时还装穷,受不了。太能装了。”
“对啊,你爸进来坐了一会儿,谁知道你不回来。”
郁嘉木只觉得一阵恶心,他居然吃了傅舟的东西,随手把剩下的半个糕点扔进了垃圾桶。
还吃什么?他要去告诉祈南让他不要去那家餐厅,万一遇见傅舟了呢?傅舟什么时候来的H市,来H市干什么?
他室友已经从床上爬了下来,翻了翻乱七八糟的桌子,找出一张卡片,递给郁嘉木:“你爸留的名片,让我转交给你。说让你再联系他。”
虽然这亲爸还要别人通知儿子联系他是件仔细想想不太对劲的事,但是……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软嘛,他们昨天不仅吃了,还拿了。
郁嘉木冷冷看着。
过了一会儿,才接过名片,转手就扔进垃圾桶。
整个寝室全静止了。
三个室友都傻了。
“我以前没说过,我爸和我妈早就离婚了。”郁嘉木补充说,“以后别放他进来。”
又问:“他坐在哪个位置的?”
室长指了指郁嘉木的座位,郁嘉木拎起椅子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儿空着手回来。
郁嘉木寒声问:“傅舟还碰了什么吗?”
三人齐齐摇头。
“你爸是做了什……”其中一个人忍不住说,刚开口就被其他两个人堵住嘴拖下去了。
“你傻逼啊?还问!”室长痛心疾首地骂。
这世界上男女离婚还能是因为什么?而且还能闹得父子断绝关系般,出轨,家暴,挑一个,或者都是,哪能往人伤口上戳?
郁嘉木希望傅舟要点脸,别找上来,但想想也不太可能。
第二天,郁嘉木一下课,刚走出教学楼,就看到坐在对面树荫下的长木椅上的傅舟。
即使已经十年没见了,郁嘉木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傅舟。
呵,老了。
不过,既然人都已经找上门了,郁嘉木也不躲。
躲什么躲?难道还怕他?
郁嘉木不但没躲,还主动迎面走过去。
祈南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让爸爸抛妻弃子?
在郁嘉木小时候,离婚并不是一件平常之事,而且他爸爸还是和男人跑了,他经常会被其他小朋友笑话。
而且妈妈的工资不高,爸爸走后每个月只给最低的生活费,有好几年他们母子俩都生活得十分艰辛,这一切磨难犹如骤雨疾风,让他迅速地成长起来。
尽管他努力让自己更像一个小男子汉,能自己照顾自己,甚至照顾妈妈,可他有时候也会想,妈妈那么温柔能干,他也很乖,为什么爸爸不要他们?
他憎恨那两个男人,憎恨傅舟为了第三者抛弃妻儿,憎恨那个不知廉耻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世界上怎么有那么无耻的人呢?明知道爸爸有老婆有孩子,还唆使爸爸抛弃他们和他私奔,真是太不要脸了。
初一那年,妈妈累倒,大病一场,他守在手术室外,仇恨就像是着火的野草,疯狂地燃烧蔓延开来。
终有一天他要让那两个狗男男付出代价。
郁嘉木故意挑着祈南在上课的时间过去,因为他来过两次了,祈南对他的态度又不太寻常,助理文助理会直接放他进门,然后郁嘉木会善解人意地表示不打搅祈南上课,他在外面等祈南下课。
文助理给他泡了一杯茶端来。
郁嘉木在客厅和书房兼具一体的大厅的沙发里坐了一会儿,看着文助理走开了,就轻手轻脚地上了二楼。
祈南没有关卧室门,郁嘉木一推,门就开了,卧室装潢色调也和客厅一样简洁素静,黑白灰三色,乍一看实在死气沉沉,唯有书桌的玻璃花瓶中的一束含苞待放的白茶花,为这空间带来几分生气。
一看就是新摘下的,还沾着露水。
郁嘉木的目光落在床上,单人床,只有一个枕头,一床被子,叠成豆腐块,非常整齐。
郁嘉木皱起眉:难道还有第二个卧室?他们分房睡?
郁嘉木下了楼,没多久,文助理就回来了。
郁嘉木索性开门见山地问了:“祈……祈老师现在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吗?”
文助理心头一热,她给祈南做助理那么多年,也为他着急了好多年,前些天看到祈老师拿到素描本听到送书人走了,居然课上到一半什么都不管,连手套围裙都没脱甚至鞋子都忘了换,穿着拖鞋就跑出去追人,让她大吃一惊,再傻也看得出郁嘉木对祈南来说意义非同一般,便说:“没有,祈老师单身很多年了。”
郁嘉木眸光微动,仿佛意动:“哦?祈老师这么优秀,居然单身很久了吗?”
“是的。”文助理暧昧地劝说:“起码我来这里工作几年来,都没见祈老师有过男朋友,他也从未对谁假以辞色……”
郁嘉木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怎么会是这样?
他们不是在一起吗?
要么就是文助理在撒谎,要么就是爸爸和祈南之间发生了什么……
文助理问:“这个,程先生,您今年贵庚啊?”
郁嘉木眼也不眨地说:“二十七。”
即便他加了十岁,祈南也比他年长不少,但至少比十七要好多了,年纪说的太大就离谱了。
文助理说:“看不出来啊,您看着特别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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