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羊是真的想念外公了。
听妈妈说,当年,她高中毕业后早早出来工作,认识了还在读大学的爸爸,等爸爸毕业后,妈妈就随他回到了自己的故乡——溪城。
也就是这个现在她们一呆就呆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
只是,爸爸太早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父亲去世以后,骆羊的亲爷爷亲奶奶坚定认为是杨晓清和骆羊母子两人克死了自己的儿子,拒不再见她们。
小时候,有一次骆羊发高烧,烧到39.5度,轻度肺炎,当时杨晓清手上没什么钱,就硬着头皮去找骆羊的爷爷奶奶。
她敲了很久的门,恳求他们借自己一点钱。
最后,骆羊的奶奶打开门,告诉杨晓清:“我们老两口哪来的钱,你找错人了,你要实在没钱,去步行街上摆个摊,凑个一块是一块的,家里要吃午饭,不留您了。”
他们一分钱也没有给。
这是骆羊所知道的,妈妈最后一次上门拜访爷爷奶奶。
她的病好了,据说是医院里的一个好心人帮忙的。
打从那时候起,骆羊就再没有骆家那边的亲戚了。
倒是杨晓清带着她在溪城扎下了根。
外婆去的早,姨妈前两年搬到了省城,想要接外公去住,外公没去,如今仍一个人在乡下种种菜养养狗。
所以每年过年或者放大假的时候,骆羊都会跟着杨晓清回到老家去。
骆羊想,等到高考结束,一定要去老家住上两个月,带上很多的材料,给外公做她最拿手的甜点吃。
圣诞距离元旦没几天的时间,杨晓清临走的那天是周五,她叮嘱了好多遍,“妈妈不在的时候一定要每天关好门窗和煤气,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打给店里的孙阿姨也可以,我跟她打过招呼了。”
“妈你重复很多次了,”骆羊盯着她的背包:“你就放心吧,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杨晓清说:“陌生人来敲门别开门,知道吗?”
“我又不是五岁的小朋友,快出门吧,火车能赶上吗?”
杨晓清看一眼手表,“走吧。”
母女俩一起出门,一个去上学,一个去火车站。
两个人并不是一条路线的,骆羊骑着自行车,看着妈妈从反方向离开。
这之中磨蹭了一段时间,到学校就比平时晚一些。
她放好了自行车,经过教务楼的时候,薛烬正从教务处出来。
骆羊:“……”
她本能的打了个招呼:“早啊。”
他没说什么,但两人的脚步变得一致。
好像从圣诞夜结束之后,冷战就不存在了。
她问:“你怎么这么早就来学校了?”
虽然是好学生,可薛烬在准时上学这一块做的不是很好,除非有重要的事,否则都是踩着点才来学校的。
薛烬看她一眼:“昨晚上失眠了。”
“啊,怎么了?”
“喝了太多咖啡。”他顿了顿,补充:“这阶段学校里事很多,一直没来得及看化学竞赛的重点解析,昨天看晚了。”
“哦,你还真是努力啊,”骆羊提起学习就不自觉的矮了人一头,更何况是学霸薛烬,“我化学超烂的。”
薛烬却说:“等过了这阵子,帮你好好补一下化学。”
骆羊懵了懵,随即表情比脑子还要转得快,“你……帮我补吗?”
“难道你帮我补?”他反问。
骆羊忍不住弯了嘴角,又不敢做的太明显,万一他反悔了怎么办?
毕竟是阴晴不定的人设……她心里想着。
两个人并肩走进教室,教室里一片喧哗,骆羊和薛烬的位子上围了好些人。
宋荔看到了骆羊,刚要张嘴,又看到了她身边的薛烬,顿时低头。
“这是干什么?”骆羊走到自己位子上。
才发现,桌子上摆着一束巨大的白玫瑰,被漂亮的粉色盒子包着,一看便价格不菲。
下面压着一张卡片,“羊咩咩,我想约你吃牛肉面。——裴续。”
字体很丑,想必是他自己写的。
骆羊头晕眼花,钟乐乐在一边用手机拍照,“给我拍一下啊羊妹,这可是野兽派的花,很贵呢!!”
“都回自己位子上去,”薛烬把书包甩在座位上:“一大早的,很闲么?”
此言一出,大家轰的一声散了。
但有女生不忘了嘱托骆羊:“等下下课我也想拍照啊骆羊,先排个队!”
骆羊看着这束花不知道怎么是好,薛烬却用一种奇怪的口吻问她:“你喜欢花?”
“挺漂亮的,”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花恶俗,”他连花带盒子放在了两人脚下,一眼瞅到了桌上的那张卡片,轻哼一声:“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