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们呦~ 金光飞到半空中停歇住,闪了闪, 原地陡然现出一名男子, 正是那之前在洞府口观摩阵法的男子。
沈洛失去控制, 倒在地上,两神无神,身体微微起伏,代表着她的性命无忧。
男子也就是陆压皱着眉, 锐利的眼神穿透层层叠叠的空间,观摩那远方的战场。见到诛仙剑阵已布, 他收回视线。
陆压扫了一眼地面的小狐妖, 他之前在大陆游历,碰巧发现此处。原本没想多留, 却发现眼前这小狐妖灵魂有异,似乎身上天机被掩,来历推算不出来。他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一例怪异事情, 自然想多留在旁边观察观察。
瞧瞧他发现什么?
一面破损的天机镜!
难怪能掩饰天机, 他对天机镜可以破空穿越时光河流的能力,可是了解的很清楚。只是这面破损的天机镜功能有限,大部分功能都被封印,紧留下的一点能力也很鸡肋。连他万分之一的法力完全无法承受,也只有玄仙以下修为还可使用。
巫妖大战之后, 父皇叔父战死, 天庭易主, 他不死心曾经去过西昆仑找过西王母讨过那面完整的巅峰期未降落品级的天机镜, 想要依靠天机镜破开时空回到过去扭转乾坤。然而镜子虽然把他送了过去,但他却在那场战役中再次失败,面对又一次死亡的亲人,他明白了一件事,个人再强大也无法与天道对抗。
他虽然成功的回到过去,可行为处处收到天道控制,稍微有些出格,就被天道警告。再严重一点就面临着被抹杀的危险,这让回到过去的陆压痛苦难耐,他知道不是自己救不了兄长父亲叔父,而是他们的命运早已经被天道书写好。
九金乌被后羿射杀,巫妖两败俱伤,巫族退出洪荒幽居幽冥不出,妖族高层战死,只剩下伶仃的妖族苟延残喘,连妖族的天庭都被人占据,这些都是天道早就安排好,或许凡人穿越到过去能小范围改变别人的命运,然而他不行。
巫妖之劫,是天道早就写好的话本,没有一丝可以改变的余地。
后来他冒着被抹杀的危机,强行修改父亲的命运,在被抹杀前一刻,被天机镜抢先送回来,修为大损,好不容易才在如今恢复过来,没想到这次竟然会在一只小狐妖身上再次遇到这面镜子。
而且还是一看就知道是从未来破空而来的天机镜,没想到如今在西王母处待的好好的天机镜未来会落魄成这般,真是……真的喜闻乐见!
他打算留下来好好询问一下,它怎么会沦落到这般田地。顺便问问这次三教争斗的结果,没想到这镜子嘴硬的很,他原先欠它一份人情,此时也不能这般逼迫它。
这事还在僵持,没想到诛仙剑阵一出,四圣应邀而来破阵,这下好了,他就算再无知也知道后果。
陆压原本想一走了之,可想到天机镜,便问,“要不要随我而去?”他实在看不出跟在一只小狐妖身上有什么前途,跟着他,品级大损的天机镜恢复的也能快一些。
镜子抖了抖,还是很有骨气的拒绝了。
[不要,我不能离开主人。]镜子在镜面上显示。
其实主要是它属于未来,这里不是它存在的时空。
陆压像是能隔空看到镜子上显示的字迹,矜持的颔首,也不追问它原因。
“既然你选择了一个小妖作为主人,那我就帮你一把。”他说着右手食指微微一弹,一抹金光没入沈洛身体中。
镜子感受到沈洛的灵魂被一道金光护住,而它也被同样被护住,这道金光有一定防御功能,还有隐藏气息的效果,也就是说只要它不愿意,它的气息就一直掩藏。
镜子松了一口气,[谢谢陆压神君。]以为这些它自己也能办到,如今有人帮忙,自然可以省了这部分灵力。
陆压轻哼一声,下一秒他的身体就如风而逝,消失在洞府口。
镜子:……
神君啊,你是不是忘了帮它把宿主弄回去?莫名其妙躺在洞府外,你让它怎么圆回来?
镜子的烦恼,陆压完全没有接收到,他正赶着奔赴战场。
当年鸿钧老祖与神魔罗睺战斗,打碎了西方灵脉,导致西方灵气贫瘠,再也没出过像样的天地灵宝,导致后来的二圣在东方四处哭泣见到什么都想往西方拉。
如今诛仙剑阵一出,东方灵脉可经不住五圣动手,眼看再演西方旧事,明白的人都知道后果了。可就算知道后果,也无法阻拦圣人,更何况还是五位圣人的争斗,是以,稍微有点聪明的人都离战斗现场躲得远远,深怕被波及。
陆压之所以靠近,是因为观看圣人之间的斗争,有助于帮他提升心境,然而到了现场,才知道诛仙剑阵外是看不清里面情况的,他只能远远看着,望而却步。
……
沈洛一醒来,她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粗糙的木床上,这是一间茅草屋,屋里黑乎乎的,采光不足。
沈洛一时懵了,实在想不出来,前秒还在洞府修炼的她,现在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镜子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沈洛又惊又怒,脸上的眼色青黑交加,看起来精彩极了。
沈洛内心有些惶恐,感觉这个世界对于她太危险,特别是这种随时随地失去意识,任人操控的感觉,真是太可怕了!
镜子一声不吭,躲在识海中装死。
沈洛知道问不出结果,准备先回洞府再修理它!
只是还没等她有所行动,茅草屋的门就被人推开,下一刻昏暗的屋里迎来了亮光。沈洛立刻眯了眯眼,躲开强光的刺激。
“小七……”
沈洛身体一僵,虽然心里早猜到带她来这里的是青姳,之前中了傀儡术后,她就已经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着了她的道。
镜子虚幻出一只手,抹了了镜面上的虚汗,很同情被背黑锅的青姳。
然而并卵,它什么都不能说。
青姳眼睛泛红,看着小七防备的身影,有些伤心道:“小七,我知道之前是我做的不对,可你还小,不能了解情滋味,我是甘愿为林郎生育孩子。”
沈洛并不理会她,又一次发生这件事后,她很难再把她当成亲人。原本就没有相处出太深感情,经此以后很难再回到过去,沈洛已经将她踢出心门,把她当成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青姳完全不知道此事,幽怨的吐诉自己的情非得已,沈洛背着身,完全不去回应她。
青姳……已经入了魔障。
“……你不知道当我得知怀上孩子,林郎有多惊喜,虽然他一直说不在乎有血脉,但我知道他也是有遗憾……”青姳脸上带着柔柔的微笑,眼神迷离,像是陷入某种美好的想象中。
“说完了吗?”沈洛在她停顿时打断她,“说完,我该回洞府了。”
“不行!”青姳一听她要回去,眼神清醒过来,脸上带着焦躁,“小七,你之前无缘无故昏迷在洞府外,要不是我去看探望你,还发现不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有人袭击你?父让我照顾你,你就暂时住在我这儿,等过一段时间,要是洞府无事我也不拦你。”
沈洛回过身,锐利的眼神直射青姳,青姳微微有些躲闪,沈洛心里愤愤,最大的嫌疑人不就是你!
青姳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躲闪,让沈洛加重了她的嫌疑。可林郎说要留下小七多住一段时间,表表地主之宜。即使知道小七很讨厌林郎,她还是冒着惹小七生气的危险,把她留下来。
不过青姳不知道的事,沈洛虽然生气,可很快就将内心的怒火压抑住,青姳已经被她踢出亲人行列,对于一个陌生人,她自然是将怒火压抑在心底。
算了算给风伯宁的传讯符应该到他手里,等他收到传讯应该很快就能赶回来,路上的时间也花费不了多久,她就算住下来,也不住长。
见青姳这么积极的想留下她,沈洛点了点头,她倒要看看留下她是为何事?
青姳见小七点头,立刻高兴起来,“那回洞府,我帮你整理一些东西。小七,之前我就想叫你来过几天,我们是姊妹,修炼累了,完全可以过来玩几天……”
天界第一重天,极南之尽。乃西王母颐养生息之天庭别府,名为——别有洞天,此亦是瑶池之所在。
别有洞天介于人界与仙界之间,易幻易影。有连同人间的通道,介于虚与实之间。
瑶池便为西王母所居美池。
彤女与风伯宁来到此处不过两日,然而天上一日凡间一年,在加上在凡间因路途遥远,所花费的两个月时间,他们已经出来两年多了。
两人都有些担心家里的小女儿,是以这日彤女陪完西王母,便提出告辞。
“娘娘,多谢您这两日的款待,家中小女年幼,我心难安,今日特来告辞,望您能见谅。”
西王母与青丘国老祖是老相识,已经是好几会元的交情。这次老友后辈来求药,她赏赐后留了两日,不过见二人思女心切,也就不再挽留,直接同意了。
彤女告退后,和等在客居处的风伯宁相视一眼,松了口气。
“收拾下行李,我们该告辞了。”
两人被仙婢送出别有洞天,刚入凡间,就见一枚发亮的符文飞过来,绕着风伯宁转。
风伯宁认出这是他放在洞府的传讯符,挑了挑眉,“难道是小七?”看着符文消耗的灵力,应该等待了一段时间,因为进不了天界,只能寻到他的气息,在出口处徘徊。
“不成想两年时间,小七都学会用传讯符了。”他含着笑道。
风伯宁二人确实估算错误,原想只是求个药,不成想会花费这般长时间。谁让西王母的道场已经隐入一重天,除了凡间有个进出口,凡间的昆仑丘已经没了西王母道场的踪迹。
天界一日,凡间可是一年。
也许是凡人越多,寻仙求长生的也越多,西王母又掌管着不死药和蟠桃园,又因其名气大,是以连昆仑丘都住的不安稳。最后索性将别有洞天搬入一重天中。
“看看小七说了什么?”彤女脸上冰冷如霜,得知是幼女的传讯,娥眉轻蹙,声凉如水。
风伯宁张开手,那枚传讯符落在他手中。他握住,两眼轻闭,像是聆听音讯。随后两道剑眉慢慢皱起来,他睁开眼,一道寒光一闪而逝。
“发生了什么事?”见风伯宁的气息一下从温和转变成如利刃出鞘般咄咄逼人,彤女就知道一定有事发生。
风伯宁捏碎手中的传讯符,灰烬随风而逝,他声音带着凛冽寒意,“青姳看上了一个凡人,对小七使用傀儡术盗取乞缘丹,如今已怀上孽子。”
彤女冰冷着脸,训斥道:“青姳太不懂事了,如今妖族被人族仙界挤兑的生存空间越发困难。我青丘一族还战战兢兢,唯恐被天界抓到小尾巴。青姳这是顶风作案,要是被老祖知道,非得将她赶出青丘一脉不可。”作为狐妖,自然以青丘国出身自豪,青姳要是被赶出去,只能跟一些不入流的妖打交道。
风伯宁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别生气,“我们赶快赶回去,女儿不懂事,还得好好教。”
彤女脸色仍未缓和,“嗯,你给小七回个传讯,就说我们还有两个月就到,让她先稳住青姳,一切等我们回去再说。”
风伯宁赞同的点点头,很快手中出现一枚新的传讯符,将要说的话封存进去,传讯符立刻如一道银光像天边射去,然后闪了闪便跳跃到空间层中。
风伯宁眼神漂移,他和彤女二人都不会空间法术,要是可以两人也希望能像传讯符一般直接穿越空间,这可得节省大半的赶路时间。
会客厅中,沈老爷坐下来道,“贤侄,不好意思怠慢你了。”
他对面的一位穿着青衣头带纶巾的男子拱着手回道:“无事,伯父有事尽管先处理无妨。”
沈老爷摆摆手,“无事,只是家中小事而已。”
男子端起茶杯掩盖住嘴角流露出的笑意,没有那个女儿家不关心自己的婚事,刚才沈老爷离开必定是被沈家娘子寻了过去。问了也好,他有信心凭着自己的才华气度,还能拿不下下一个深养在闺阁中的小娘子。
“贤侄啊,你之前说曾在广宁书院读过书,不知四书五经读到那一本了?”
“伯父叫小侄茂春即可,说来惭愧小侄在学院也只学完《论语》、《孟子》以及半步《大学》,五经学的是《诗经》,其他都未曾涉猎。”张茂春半掩着面,半是羞愧状。
然而沈老爷看起来很满意,读过书好和自己女儿也有话题聊。随后又是一脸严肃道:“贤侄如今可要明白,要是入了我家,以后可就再无考取功名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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