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们呦~
搜索完前任沈家娘子的记忆,海棠花总算是知道沈家娘子的一些事不会抓瞎。比如沈娘子的闺名叫沈含青, 因为名字中同样带着青字, 她对身边青河这丫鬟很看重。
海棠花如今成了沈家娘子也就是沈含青, 自然要完成沈家娘子的遗愿。不就是保住沈老爹的性命吗?这对于她来说不过小意……还真有点困难。
海棠花想哭, 她才成精没多久, 光是带沈娘子转换时空就耗尽了毕生修为。然而一回来, 沈娘子的魂魄就被地府抢走, 她只能亲身上阵进入沈娘子的躯体中来帮她达成愿望。
然而想法是好的,可她如今没了法力比沈娘子强了不了多少。光是凭智力她也不是凡人的对手, 一时间海棠花有些后悔,自己可能走了一步臭棋!
青河走到亭子外,将等在亭子外神情忐忑的红柳叫进来。
红柳小小的拉了一下青河的袖子,小声询问, “好姐姐, 娘子没事吧?”
青河收回袖子,狠狠瞪了她一眼,“要不是你大喊大叫, 娘子怎么会因此起身太快而晕倒。”
红柳红着脸愧疚的咬着红唇道:“青河姐姐我发誓,以后下次一定不会这样喊了。”
青河横了她一眼, “你还想有下一次?”
这时, 二人走入水边亭中,均消了音, 对着沈家娘子微微屈膝, “娘子。”
沈含青正懒散的靠在木栏上坐着, 白皙的右手伸出亭外,些许鱼食从她指尖落下,引来水中不知道多少鱼儿抢食。
青河皱了下眉,娘子可是十分注重礼仪,可从没有这样做过,等回去后她一定要提醒一下。
沈含青还不知道她落了破绽,就算知道她也不在乎。她帮助沈娘子完成心愿,可不代表要过循规蹈矩的生活,日子怎么过自然由她来决定。
“娘子。”青河走到沈含青身旁站着,沈含青收回手朝她点点头,任由她帮着擦拭手指。
“红柳你刚才要说什么?”
红柳一弯身,小心翼翼的对着沈含青道:“娘子,是红柳的错,之前太莽撞了,害得娘子晕倒。红柳只是想告诉娘子老爷已经找到了愿意上门的女婿,正与对方谈的欢。”
沈含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年后沈娘子会变成那般,但无疑那上门女婿必然不是好的。要是真的沈娘子还在,她不介意送她一桩大好姻缘。可如今这个身体里的人是她,姻缘这事就没必要了。
沈含青狡黠转了一下眼珠,随后捂着额头“哎哟哎呦”叫了起来,把身边的丫鬟们吓得够呛。
“娘子,娘子,你怎么了……”身边一群丫鬟围了上来。
沈含青摇了摇头,捂着头,一脸难受道:“没事,就是头有些疼,你们快送我回房休息。”随后又对红柳说,“红柳去告诉我爹,就说我身体不舒服。”
红柳“哎”了一声,忙不停的跑出了亭子。
沈含青这才对面色焦急的青河道:“好了,没多大事,先扶我回房吧!”
青河忙不迭的点头,指挥着小丫头们收拾东西,与另一个小丫头一起扶着沈含青回她居住的院子。
沈含青就这么装模作样的被扶回了房,刚在寝房躺下,就听见外间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女儿,爹的宝贝女儿,你怎么了?别吓爹爹……”
沈老爷一进屋,就直奔床前。
沈含青仔细打量了沈老爹一眼,和身体中的记忆大致相同,沈老爹身体胖到不行,移动起来跟一座山似的,眼睛都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了一条缝,看起来很猥琐。圆圆的大肚子看起来光是练成油就能练出几十斤,然而沈含青却感觉很亲切,记忆中就是这样的沈老爷与“她”相依为命。
沈娘子是沈老爷原本所生,大龄生女之后没几年就撒手人寰。后来是沈老爷亲自将女儿抚养长大,父女之间的感情很深厚。等沈含青年约十岁后,沈老爷对于生儿子这事不抱希望以后,就将后院妖妖娆娆的女人都打发了,只留下几个老实的在沈家养老。
如今沈家正经的主子就两个人。
沈老爷一屁股坐在床沿,沈青含都能感觉到自己床榻吱嘎一声,她心惊胆战唯恐床承受不住沈老爷的吨位就这么塌了。
“乖女儿,好些了吧?”沈老爷的大胖手摸了摸沈含青的额头,慈爱的问。
沈含青看着沈老爷脸上那细缝中露出担心的眼神,她首先第一个念头就是沈老爷该减肥了。不然就算搞定了那赘婿的事,依沈老爷这身体也活不了多久,她的目标可是让他活到一百岁!
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沈含青对沈老爷露出甜甜一笑,“爹爹,我没事,就是在太阳下晒久了有些昏。听说今日有人上门,爹爹可否对我说说是什么人?”
沈老爷很久没有享受到女儿对他的亲近了,自打女儿学了规矩就学会了笑不露齿,说话也轻声细语,让他心里失落了些。如今女儿又对他亲近起来,沈老爷一时高兴,嘴也没个遮拦,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女儿,我告诉你,今日这位张公子可真不错,人长的俊,还是识字有学问……”将他问出来的事都说了一遍,说到最后砸吧了下嘴,“就是身份低了些,是家商户中的庶子。”
沈含青看出沈老爷很欣赏对方,然而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于是她做出担忧状,“商家庶子,该不会是哪家商户盘算着吞并沈家的产业吧?”
沈老爷笑着回答,“女儿啊,这个你就不用担心,这位公子来自京城,家业可比咱家大,就是成家后分不了多少财产。放心就算他有什么心思,有爹爹在,到时只要他给咱家留个孩子,爹爹就赶他走人。”沈老爹完全没当对方是个人物,一副用完就扔的态度。
那可不一定,到时就怕你也倒在他手上。沈含青想,不然后来沈娘子的愿望为何是让你好好活着,可不就是你没斗过人家,产业都落在人家手中,连女儿都任由对方揉搓。
沈含青知道暂时说服不了沈老爷,也知道不能透露太多,怕引起他的怀疑,所以决定旁击侧敲,让沈老爷自己意识到对方的狼子野心。凭沈老爷大半辈子纵横商场的经验,她相信那姓张的再聪明也不是沈老爷的对手,没听说过姜还是老的辣吗?
“好了,乖女儿……”沈老爷拍拍她的手,让她安心,“要是实在不放心,爹爹这就派人去查查那姓张的底细。放心,你要是实在不喜欢那姓张的,咱们再换就是。”说完,沈老爷露出肉痛之色,还不容易逮到一个不是歪瓜裂枣,他真不甘心就这么把人放走。
沈含青有些囧,这位沈老爷的语气,怎么感觉像是这样东西不满意再换一个,不是说沈老爷对对方很满意吗?
沈老爷再三安抚她,等宝贝女儿明白过来才满意离开,他还要继续盘问那姓张的底细,这可是关系到女儿的终身大事,虽然刚才是对女儿说不行可以换,可他还是希望女儿未来生活能圆满。
青河送沈老爷离开,再回到寝房,发现娘子已经自行起身,忙快步走过去,“娘子,你身体不好,怎么起身了?”
沈含青撇撇嘴,“刚才是唬我爹的,放心我没事。”
青河睁大了眼,像是头一次认识到这样的娘子,“娘子,你平日里可不会这样捉弄老爷。”
沈含青坐到桌前,倒了一杯茶,边喝边问,“那你说说我平日是什么样子的?”
青河有些担忧的道:“娘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平日里你可是最讲究淑女仪态,才不会做出作弄老爷的事来。”
沈含青喝了一口茶,心情很好道:“那是之前,如今我就要嫁人了,可不得放肆一下,等以后嫁了人可就没有在闺中时快活了。”喝着茶,沈含青想,看来作为人也是有好处的,可以尝到不同的滋味。
青河被她这话绕晕了,总觉得娘子哪里有变化,可听她这么说也对,于是只能将心中的一丝疑惑压在心底。
“娘子说的有道理,不过下次不要用身体不好作借口,这样会让老爷担心。”
沈含青吐吐舌头,“好了,我知道了!”
青河这才露出笑容,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沈含青把玩着手中的瓷杯,随后放回桌上,直起身对青河道:“你派个院子里的小丫鬟,去前院细细询问一下老爷和张公子今日都谈了些什么,回来讲给我听。”
青河以为娘子是想探问那位,又不好意思,才会找借口让人去查问,便点点头,“娘子,让红柳去可以吗?她性子活泼,最爱打听事。”
沈含青想起之前那个告诉她沈老爷事情的小丫鬟,她确实是个好人选,便颔首同意了,“就让她去吧,不过可不能说是我让她去的。”
青河回道:“那是自然。”
不过,这都是指对方真有些道行,要是骗子之类早打出门了,这些年不是没有上门行骗的,连门房都多少有些见识。
然而这次王管家亲自禀报自家老爷,告知对方确实有些不凡,沈老爷便决定请进来见识见识。
那道士长须白眉一身破旧却清洗干净的蓝布道士服,人虽然看着年纪大,可脸上却显得红润有光泽,显得气态非同一般。沈老爷一看就知道为何王管家会帮忙引见,这人光看这模样还真不像是骗子。
那道士一见沈老爷就说:“路过贵宝地,盘缠已用尽,腹中饥饿难,得粥施一碗。”
沈老爷大惊,好吧,没惊着,只觉得这道士好有趣,说话跟打油诗似的,于是上前问他从何方来。
老道士板着脸一本正经的道:“贫道自白云观而来,四处游历,本次入扬州,得老爷施粥之恩,于是上门想询问有无用到贫道之处。”
神州之地,大不知几千里,以白云观命名的道观不知有多少,然而就数京城的白云观最有名。沈老爷见对方直说白云观也没说地名,便先入为主对方来自京城。
“原来是高人。”沈老爷一脸随意却不失恭敬道。
不过话说完,他便转了话音,“只是我府中风水都请名家看过,想来是让高人白跑一趟了。”
老道士高深莫测道:“那倒不一定。”
沈老爷脸色不变,心中忐忑不安,难道家中真有不对之处?
“还请高人指点一二。”
老道士捋了捋胡须站在大门处道:“虽贵府家中风水俱佳,但并不是人人都能享受,沈老爷自府中建立,想来有人无辜惨死吧?”
沈老爷脸色一变,随即冷声道:“你这道士好生无理,不要胡言乱语,谁家不曾死过人?”沈老爷很生气,他这园子可是扬州数一数二的风水宝地,这些年哪有什么无辜惨死之人?
老道士没在意沈老爷的态度,而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一副真相尽在他掌握之中。“听闻老爷家中有一女,难道就不怕祸及子嗣吗?”
沈老爷急了,“你这老道士是怎么说话呢?竟然敢咒我女儿?”得了,沈老爷一听对方这样说女儿,他表示自己很生气,连高人都不叫了,冷着脸对一旁的王管家道:“老王,送客!”
王管家同样冷着脸,伸出手对着老道士道:“请。”
老道士一脸不以为意,留下一句,“沈老爷切莫讳疾忌医。”说着也不强求直接往外走人。
一步
两步
三步……
待走到第三步,老道士身后传来沈老爷的声音,“慢着。”老道士嘴角微微勾起,等转过身后又是一脸高深莫测表情。
沈老爷眯着眼,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道:“老道士最好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然莫怪本老爷不留情面送你去衙门。”
老道士不以为意,行了个道礼,直接道:“贫道原本想报完一粥之恩便走,谁料一入门就见老爷身上沾染着阴气,算了算应该是府中有不妥之处,所以才用激将之法,还望老爷莫怪罪。”
沈老爷被他这样连消代打也没了怒气,只道自己在城门处的施粥摊子施来一个果报,只是这回报令他哭笑不得,这老道士的脾气可真僵硬,完全没有以往上门那些高人风采。
说完了缘由之后,沈老爷也不气了,反而抱着一分期待,要是这人真有才,正好帮他女儿看看姻缘,至于鬼不鬼之事他真没放在心上。
一来,他最近几年修身养性可没有做过令人家破人亡的事,二来人都不怕,他怕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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