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一弄堂的人都围了过来,有好久了吧。
大伙有好久看不见老白追着闺女满巷子窜的样子了。
徐岩州捧着半牙西瓜也过来看戏:“白叔,阿城,这…是怎么……”
“了”字还没说出口,就见安城的阿公背手从屋里走出来,身后跟了只……火烈鸟?
近了,才依稀辨出那妖孽的人形:“白…尺?”
老白一听见,立刻轮拳头又站了起来,瞅见阿公也在,神色才稍稍收敛:“老师,这丫头……”
“好了,我已经教训过了。把颜色染回来就是了。倒是你,干嘛?又家.暴啊?”阿公嫌弃的指了指他。
白尺:“就是……”
老白:“你闭嘴……”
阿公:“你闭嘴。”
……
“……好了好了,”阿公见气氛焦灼,扭头把安城招过来,“阿城,你看着丫头去把头发染回来。”
又指指老白:“你回家去。等完了,让安城再把丫头给你送回去。只一点,有话好好说,不许打啊。”
其实白家搬到弄堂里也三年多了,大家心里都有数。他对这闺女是真疼爱,但打起来也是真能下狠手。打完了,自己又心疼。怪别扭的。
老白垂眸:“……是。”
他现下站在庭院的中央,阳光一照皮肤黝黑的,额角冒出津津的汗粒,远远一看就知道是张经过岁月洗磨的脸,有让人不忍的沧桑。背梁打直,缓缓转过身去,背后衬衫早已被汗湿了大片。
背影还落寞。
那一刻,白尺心头莫名一揪,语气急:“哎呀,爸……”
她从阿公背后走出来,伸手胡乱撸自己的红毛:“假的啦,一次性的染发剂,洗个头就掉了。我就是想体验一下……”
她走更近,扯住老白的衬衫:“……你别生气了……”
一旁的徐岩州啃着西瓜、摇头笑。
这丫头大概是他见过,和父母拌嘴吵架、服软认错最快的一个。
而安城,此刻抄兜盯她的神情看,浑身麻酥酥的。
如果,有一天这丫头真的开窍了,摇着他的袖子、和他撒娇说你别生气了,又该是哪番样子。
“好不好?你别生气了,爸?”白尺皱眉正哄着呢。
她爹一剂漂亮的中轴转身,瞬间抄起丫头的耳朵:“不生气?不生气才怪。你倒聪明哈,一犯事就往阿公这跑。我要是不来点儿苦肉计,都骗不了你出来是不是?”
……
苦肉计??
周围人一脸懵比。这父女两的战争真是……
“哦哦哦~”丫头垫脚,跟着力气往上走,两手扒拉住她爹的手、借以减轻疼痛,“你厉害,这波算我输,下次再被你卖惨给骗了,我就跟你姓。”
“还犟嘴是不是?现在立刻马上、把这头红毛给我去洗咯。”
“嗷哦,那你先放手啊。”
安城见那小小的耳朵瓣儿都烧红了。
赶紧从老白的魔爪里把人给救出来,护在自己怀里:“白叔,你放心,我亲自给她洗。”
大动肝火的人先瞅瞅自己闺女,又瞅瞅安城,哼了声。
“老白,好了,教训两下行了。再多就过分了啊。”门口围观的叔伯们也三两走进来、架着老白的肩膀,把人压出去。
阿姨奶奶们就安抚里面那个小的:“小白啊,听话,赶紧去洗了,洗完回家吃饭,你爸做了一桌子好吃的。”
一条弄堂都闹哄哄的。
可等戏看完,也都散了。
*
安城从屋里搬了两个矮凳,走浴室里接了盆热水,自己先坐下、朝她招手:“过来。”
“我可以自己洗。”
“……”闻言的人伸手进水里试温,低头也看不见表情,“小布丁,是你先跑到我们家来求救的。其次,是白叔同意了让我帮你洗的。”
大概是低着头的原因,声音很沉有点冷,他又捻了句:“过来。”
不带感情。
白尺身子一寒,正准备转身走的小短腿、活活僵在了空中。唾沫一滚。
脑海里当即浮现出高中毕业那天。
那天晚上——
安城被拒绝之后,烂醉如泥的将人按在墙上。
他半个身子弯下来,几近掠夺在白尺的嘴上咬了一口。
表情狠厉,怒不可遏:“……为什么你什么都不懂?这就是我三年求而不得的怒火,疼么?”
发出一种受伤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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