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去世,乃是大丧,圣上为表敬重,辍朝十日,又决意守孝三年。
曾经在他父皇身边多年的宁海总管,重又回到了含元殿总管的位置上,帮着处理杂物,也带一带年轻的内侍们。
“呀,”站直身体,内侍总管面上堆笑:“何姑娘来了。”
“总管客气,”来人笑道:“圣上在吗?”
“在呢,”宁海总管道:“奴才去通传一声,您且稍待片刻。”
来人含笑应声,立在原地,宛若一朵玉兰。
能被他称呼一声何姑娘,且能自由出入宫中的,显然只能是何皎皎。
因为圣上与她年纪都还不大,又出了太后去世之事,一时半会儿的,婚事是办不成了,所以宫中人都称呼她一声何姑娘,而不是皇后娘娘。
再则,也是何皎皎有意要求。
她毕竟还没嫁进宫里,圣上又没吩咐人改口,倘若她为几分虚荣,叫人称呼一声“皇后”,反倒叫人觉得轻薄,因小失大。
这种事情上,她很能拎得清。
宁海总管进去时,承熙正在细翻面前几张信纸,唯恐看漏了一个字,半晌都没眨眼,眼底全是眷恋之意。
那是母后差人送来的信。
她过得很好,已经出了长安,再过几日,便要到扬州了。
也好。
能安排的,她都尽力安排了,倘若将后半生束缚在宫里,也是可怜。
只是楚王……
他终究喜欢不起来。
恰在这时,外头宁海总管的声音传了过来,恭敬道:“圣上,何姑娘到了,您要见一见她吗?”
承熙神情淡淡,信手将那信纸拿到火炉前烧掉,重又回龙椅上坐下,方才道:“传吧。”
何皎皎没等多久,宁海总管便出来了:“您请吧,圣上这会儿不忙。”
她温言谢过他,便缓步进去了,见承熙停了笔,对着面前奏疏,不知在想什么,也不曾做声,只挽起衣袖,到他身侧研墨。
半晌,才听承熙道:“你怎么来了。”
“家中无事,便来探望圣上,”何皎皎温柔劝道:“您也得顾惜身子才是。”
承熙同她相识几年,即便没有男女之情,也有几分亲近,目光一暖,道:“知道了。”
他无意再说,何皎皎也不多言,沉默着立在一侧,静静陪伴着。
……
“哥哥,”姚昭往书房去后,便见姚轩正端坐椅上,凝神细思,待他回神,方才出言道:“你找我?”
“你看看吧,”姚轩面色转柔,将手中信纸递过去:“姐姐写的。”
“姐姐?”姚昭目露喜色,将信纸展开,看了又看,面染笑意:“好,真好,看姐姐过得这样好,我也觉得欢喜。”
“将信烧掉吧,”姚轩也是含笑:“小心驶得万年船。”
……
扬州的三月远比长安动人,杨柳依依,桃红烂漫,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当真曼妙。
锦书虽不晕船,赶路许久,却也觉得疲惫,一到扬州,便同承安往他庄园里去了,沐浴更衣之后,赶紧歇息。
她是女子,难免体弱,承安这些年来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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