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还有几张灰色的沙发,上面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人。
两人走到前台的位置。
前台的其中一位护士小姐抬了抬眼,弯唇温和的问:“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应书荷捂着脸点点头,开口:“预约了何医生。”
护士小姐问了她的名字后,指尖在键盘敲打了下,而后抬起头,指了指沙发的位置。
“好的,请稍等一下,何医生现在还有个患者。”
安糯点了点头,替应书荷说了声“谢谢”后,便牵着她往沙发那边走。
感觉到她的手心冒了汗,安糯歪着头思考了下,安抚道:“不用怕呀,你的脸都肿了,里面估计发炎了,今天肯定拔不了。而且不一定要拔,说不定不算严重。”
听到这句话,应书荷不满的瞪了她一眼,腮帮子微微了鼓了起来,委屈巴巴的模样。
说话的时候口里像是含了一口水,缓慢又口齿不清。
“不是你拔牙你当然这样说。”
安糯耐心的听她说完,指着自己的牙齿。
“但我拔过啊,我小时候矫过牙,拔了四颗牙呢。”
“你矫过牙?”应书荷有点惊讶。
“对啊。”安糯笑了笑,随口道,“小时候牙齿可丑了。”
应书荷来了兴致,好奇的问:“你小时候很丑?”
闻言,安糯立刻纠正她的话:“是牙齿丑。”
“你现在也只有牙齿长得好看啊。”
被人质疑了容貌,安糯不爽了:“你说什么?”
应书荷思考了几秒,换了种说法。
“你有一口绝色的牙,衬得你引以为傲的脸根本没有半点出彩之处。”
“绝交。”
“哦。”
几秒后,安糯忍不住了:“……真绝?”
应书荷被她逗笑了,弯了眼:“当然是开玩笑的!”
两人说话的期间,一位护士小姐走了过来,把她们带到了一间诊疗室里。
何医生是一位微胖的中年男人,戴着口罩看不到全脸,但看起来很面善。
笑的时候眼睛微弯,眼角有几条深深的纹路。
应书荷很自觉的过去躺在牙科椅上,紧张地看着医生的举动。
何医生把手术灯打开,仔细的替她检查着牙齿,给牙齿拍了片。
安糯站在两米远的位置,察觉到应书荷投过来的视线,用眼神安抚了下她的情绪。
应书荷的蛀牙坏的较深,触及到牙神经,引起牙髓发炎,也因此伴有剧烈的疼痛。
何医生用器材将她的牙齿影射到眼前的屏幕上,慢条斯理的给她解释:“你这颗蛀牙已经坏的比较厉害了,这种情况一般是用根管治疗。治疗后,为了防止牙齿折裂,还有延长牙齿的寿命,建议是戴个牙冠加以保护。”
安糯在一旁替她问:“意思是可以不用拔牙吗?”
“不用拔也可以的。”
谈好价钱之后,门外一个护士拿着手术盘走了进来,何医生开始治疗。
打了麻药,等五六分钟后,何医生问:“嘴唇麻了吗?”
应书荷顿了顿,很快就嗯了一声。
安糯在旁边站了一会儿,听着仪器发出的“滋滋”声,有点受不了,轻手轻脚地往外走。
反正打了麻药了,应该也不会疼了……
应书荷必须学会坚强,以后要一个人面对的事情多着呢!
安糯越想越有道理,她理直气壮地走出了诊疗室,往前台那边的沙发走。
正好路过了另外一间诊疗室,门开着,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场景。
安糯莫名其妙的停下了步伐,侧过头,视线往里头望去。
牙科椅旁站着一个很高的男人,光亮的照明灯下打在他的脸上。
皮肤白皙,像是在发亮。
他戴着浅蓝色的医用口罩,露出了半截挺拔的鼻梁。
视线向下垂,从这个角度望去,他的眼睛狭长稍扬,内勾外翘。
瞳孔含着细碎的光,璀璨又温和。
身上的白大褂格外修身,衬得他越发清冷淡然。
他弯下了腰,衣服随之晃动了两下,还能让人看到里面深蓝色的毛衣。
安糯忍不住往里走了一步,但理智抑制了她走进去的冲动。
随后,安糯看着他将仪器探入病人的口中,垂着头,认真仔细地检查着。
安糯对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完全无法理解。
她挪开了视线,耸了耸肩。
正想继续往前台那边走的时候,男人开了口。
声音有点慵懒,沙沙哑哑的,带了满满的安抚意味。
“不用怕。”
语气温柔的像是要冒出水。
仅仅一个瞬间,就将安糯笼罩在内。
跟她莫名的停下脚步的那一刻一样——
完全没有抵抗和挣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