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红灯亮起,车子停下。
两个男生在旁边的人行道上打闹着,其中一个弯下腰,嬉皮笑脸地团起一个雪球,塞进另一个男生的衣服里。
哀嚎声和嬉笑声传来,十分热闹。
安糯被这声音惹的有些心烦,猛地睁开双眼,刻意的重复了一遍。
“我就是提醒他鞋带开了而已,没想干什么。”
应书荷抿着唇笑了笑,乖巧的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是啊,弯腰就是为了仔细看看他的鞋带有没有开。她暗暗吐槽着。
安糯冷哼了声,满脸烦躁,把整张脸都埋入围脖中。
*
半晌后,出租车在泊城大学门口停下。
安糯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十块钱,付了钱后便下了车。
外头还下着雪,零零散散的坠落在两人的发丝和衣服上。
应书荷缩了缩脖子,凑过去挽住她的手肘,瓮声瓮气道:“冷死了,刚刚顾着八……”
她及时的把话咽了回去,改口道:“我都忘了问你了,你怎么跟我一起上车了?不回家吗?”
安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说:“该吃午饭了。”
应书荷的半张脸都还是麻的,听到这话时,满脸的郁闷。
“医生说我麻药失效之前不能吃东西。”
“你还记得挺清楚。”
“唔,不想再受罪了唉。”
安糯挽着她,转了个方向,往泊城大学附近的商业街走去。
注意到她的举动,应书荷疑惑道:“你要去哪?”
“医生说你不能吃东西,有说我不能吗?”
“……”
“啊,现在没什么胃口,也吃不下饭——”安糯的的尾音拖长了些,恶劣的说,“听说附近开了家新的甜品店?就吃那家好了。”
嗜甜如命的应书荷:“……”
*
出了甜品店,安糯看着应书荷进了校门,之后才走到马路旁拦了辆出租车。
她百无聊赖的翻了翻手机,刷了一会儿知乎,很快就关掉,打开小游戏玩了几盘。
神态漫不经心又淡淡,心里还分出几点思绪盘算着过几天去买辆车。
车子又停在了刚刚的位置。
安糯下了车,边捋着头发边瞥了眼不远处。
玻璃门紧闭着,门外空无一人,却有着无数进进出出而留下的脚印。
牌子上的积雪掉落下来,啪嗒一声响起。
这次安糯没再往那边走去,而是换了个方向,转头过了马路。
右转直走,走进了水岸花城小区,也就是离下车点最近的那个小区。
安糯走到离小区门口最近的12栋,走进电梯里,上了五楼。
这套房子是四年前安糯被泊城大学录取的时候,安父送给她的成年礼物。其实主要担心她从小娇生惯养,会受不了大学的住宿条件,特地买下来的。
但直到毕业前,除了宿舍停水停电,其余时间安糯根本记不起有这套房子。
去年六月份毕业后,安糯没有选择回家,而是继续留在泊城。
也因此,她终于想起了这套被她冷落了四年的房子。
她的容身之所。
出了电梯门,安糯边往外走边在包里翻找着钥匙,走到5A门前。
没走几步,身后突然响起了轻弱的关门声,“嘭——”的一声。
惹得安糯下意识的就回了头,向声源望去。
对面邻居空荡荡的门前多了个纯黑色的垃圾袋,鼓鼓囊囊的。
安糯有些纳闷的收回了眼,拿出钥匙开门。
她搬来这里半年了,之前她一直以为对面没有住人。
因为从来没见有人出来过。
不过也有可能是她出门少的原因。
但最近两个月。
有一次,安糯出门的时候,对面的门也恰好打开。
当时她是有点好奇的。
也因此,刻意的放慢了脚步。
然后,她看到——
从门缝里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提着袋垃圾,飞快地将其放在门口。
像是躲避瘟疫一样,全程没有超过三秒,立刻关上了门。
之后再见到,也都是对面的人只露出一只手,把垃圾放在门外。
不知道里面的人是怎么解决放在外面的垃圾。
总之安糯每次再路过的时候,邻居的门前依旧空荡荡的。
*
进家门后,安糯换了双羊毛拖鞋,踩上淡粉色的毛毯。
安糯随手把身上的包扔到沙发上,见它因沙发的弹性掉到地上也没什么反应。
她走进厨房,倒了杯温水,慢悠悠的喝着。
将杯中的水喝完之后,安糯再度盛满,拿着水杯走进房间里。
安糯坐在飘窗上铺着的垫子上,拉开窗帘,往外看。
视线缓缓向下垂,扫过蓝天白云,远处的高楼大厦,枯树上的白雪。
最后停在了小区外的那间诊所,牌子上的那六个字——
温生口腔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