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年纪轻轻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不可以,不可以,她背着程灵灵再次跑起来,一个没注意,踩崩一个石头,差点摔倒时,被一只大手扶住,她转头看去,看见了胡敬辉,顾不得其他,她连忙喊:“老胡。”
“怎么了?”
“灵灵生病了。”
“我来背着。”胡敬辉直接把程灵灵背到自己的肩膀上,说:“走吧。”
去了程灵灵的重量,慕杉轻松起来,跟着胡敬辉就往孙大夫家跑,孙大夫摸着程灵灵滚烫的额头吓了一跳,随即给程灵灵挂了水,程灵灵靠在慕杉的身上,十多分钟后,烧微微退下,慕杉仍旧不放心,向孙大夫询问会不会有后遗症之类的,孙大夫说:“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受了寒气。”
“那会不会有后遗症,比如身体变差?”
慕杉的问题同时令孙大夫和胡敬辉疑惑,受了风寒、发了烧而已,不至于那么严重吧?怎么慕杉总揪着“后遗症”不放。
孙大夫笑了笑说:“小姑娘,放心吧,她又不是烧半天烧一夜的,就烧一会儿,现在又退下来了,没事儿的,别担心。”
“那她咳嗽呢?”
“咳嗽是刚才跑来时,灌了风,调理一下就没事了。”
慕杉这才放心,整个人放轻松下来之后,才注意胡敬辉还坐在跟前,她转头看向坐在旁边椅子上的胡敬辉。
胡敬辉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后脑勺,转头看向外面。
“喂。”慕杉喊一声。
胡敬辉这才扭过头来。
“谢谢。”慕杉说。
胡敬辉:“嗯。”
“再借给我两块钱,付医药费,等我回家拿了钱还你。”
“好。”胡敬辉掏两块钱给慕杉,慕杉又说了声谢谢,等着程灵灵把水吊完之后,从孙大夫这儿要了个口罩给程灵灵带着,然后才和胡敬辉一起走到胡庄集的街上。
刚下过雨的街上湿哒哒的,没什么人,慕杉右手握着程灵灵的手,左手边走着胡敬辉。
胡敬辉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慕杉暗暗瞟胡敬辉一眼,问:“你家住哪儿?”
“那儿后面。”胡敬辉随手一指。
“哦,还是平房啊。”
“嗯。”
“听说你家很有钱啊。”
“一般般。”
“你是不是中专快毕业了?”
“嗯。”
“毕业干什么?”
“赚钱娶媳妇生孩子。”
“那你——”
“你又不给我当媳妇儿,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胡敬辉是红着脸把这话说完的,慕杉无言以对,一路上保持沉默。胡敬辉到家也没有回,而是直直地把慕杉、程灵灵送到胡图村村头,他才转身回胡庄集,理也没理慕杉。
慕杉嘀咕一句:“气性真大。”然后拉着程灵灵回家,回到家时,苏文秀、程珊珊都回来了,听说程灵灵病了都吓了一跳,每天看着程灵灵吃药,好在没有耽搁就医,家境提高,有能力给程灵灵吃的营养丰富,渐渐程灵灵身体恢复过来,慕杉总算放心下来了,程珊珊自夸地说:“我都可以拿着镰刀收割黄豆了。”
程珊珊这边刚说收割黄豆,苏文秀那边就从胡庄集上又买了两把镰刀,这是土地私有化以来,第一次收割,苏文秀特别积极,一想到收获的粮食都是自己的,苏文秀兴奋的晚上都睡不着,在收割的前一天,就和慕杉姐妹三人说:“今年黄豆长得好,除了交公粮的,咱们还能剩好多,往后就有豆油吃了。”
“嗯,妈,汪阳说他来帮我们割黄豆。”
“不用,不用他来,我们自己可以割。”
结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慕杉、苏文秀、程珊珊拿着镰刀刚到地头儿,汪阳就来了,同时胡敬辉也来了。
“老胡,你来干什么?”慕杉问。
“帮、汪阳割黄豆。”
“不用,不用的。”苏文秀说着不用,汪阳、胡敬辉还是帮忙割。每天天还没亮,慕杉困顿不堪的时候,就被苏文秀、程珊珊薅起来去割黄豆,到了地头儿,镰刀就被胡敬辉偷偷拿走,慕杉抱着水壶就坐在地沟儿里继续睡,被蚊虫咬醒后,天还没有亮,一抬眼就看到一望无际的田野里,处处皆是小人影在田地里劳作,不时可以听到几句调.笑声。
慕杉双眼迷蒙地看自家田地,看到苏文秀、程珊珊、汪阳在远处正割着,胡敬辉就在旁边。
“老胡。”慕杉喊。
胡敬辉回头看她一眼。
她站起身来,走到胡敬辉面前说:“我来割吧。”
“没事儿,我来。”
“还是我来吧。”
“不用。”胡敬辉转个身避开慕杉,继续认真地割黄豆,慕杉忍不住问:“老胡,你为什么要来给我家割黄豆?”
胡敬辉半晌才回答:“我爸说,他就是每年都帮我妈割黄豆,我妈才答应嫁给我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