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丫鬟们已经习以为常,照常行礼问安。
“大少爷安,二少爷安。”
庆德忙着去逗他妹妹,显摆他新得的物件,没功夫理会这些,富达礼摆了摆手,让人不必多礼,“下去吧,我们陪小妹说会儿话。”
悠车里的小不点儿才6个月,哪里能说什么话,只是富达礼同学说话做事愈发有大人样了。
众人退去,却也不离得太远,只在门口处侯着,随叫随到。
当日,他们一行人到了杭州,一切都安顿好,该拜访的拜访,该赴宴的赴宴,她阿玛也正式上任之后,石悦瑟就宅不住了。
打定主意,定要西鲁特氏抽空带她出门游玩一番,不但平日不时撺掇,又找石文炳撒娇,让他帮忙劝说额娘,方才说动了西鲁特氏。
“额娘,西湖可真美,下回还要来,咱们再叫上阿玛一道,好不好?”石悦瑟仰头看着西鲁特氏询问,眼睛滴溜溜的转,好不灵动。
她是知道西鲁特氏的,陪了她来这一趟,谁知道下一回要到哪年哪月,但拉上她阿玛,就不一样了,不信她不心动。
这西湖那么美,看一次哪里够。
“你啊,就知道玩,你阿玛忙得很,你别去闹他。”话是这样说,但西鲁特氏心里倒是有些心动。
石悦瑟见状,心里暗笑,心动就好,心动了才会有行动不是?
逛完西湖,一行人又逛了附近商店,买了好些东西,有吃的点心,穿的衣裳,戴的首饰等等。
回到府里,石悦瑟整个人累得丁点儿不想动弹,只由着丫鬟侍候梳洗,又随意用了饭食,便早早的歇了。
刚来的新鲜感过去后,石悦瑟的生活又步入正轨。除了读书习字,学琴学画,西鲁特氏还通过某位杭州官夫人的介绍,请了一个杭州本地手艺极好的绣娘,教她女红。
西鲁特氏的意思是,既然来到杭州,就要懂得资源利用,不要荒废了去,女儿家的手艺,总不会被嫌弃学得太好。
石悦瑟学得很认真,不想西鲁特氏操心是一方面,自己感兴趣也是真的。还别说,她在女红上还挺有天赋的,这也让她更有动力继续学。尝试做了几个荷包,看着还不错,便送了阿玛和额娘,也是个心意。
期间,庆德有写信过来抱怨,他考试成绩很不错,比之前有所提高,但阿玛却不准他来杭州,很是委屈。
石悦瑟看着信,仿佛能看到她二哥耸拉着脑袋,委委屈屈的模样,想着便笑了。
又看富达礼的信,先问了好,又言道家里很好,祖父也很好,他已经开始办差了,正六品的蓝翎侍卫。让照顾好自己,听父母话等等。
明明很朴实的话语,石悦瑟却觉得很暖心,许久未见,她还真有些想他们了。
铺了宣纸,丫鬟磨墨,提笔给他们回信。
……
在杭州过了一个不算团圆的新年,及至春末时节,石悦瑟就被一个消息给惊住了。
西鲁特氏怀孕了!
石悦瑟心情略有复杂,也是她惯性思维,觉得大哥富达礼都十多岁少年了,又有她和庆德,西鲁特氏一共二子一女,在现代时候算是多生多育了,并没想过还会再添弟妹。却没想西鲁特氏才刚三十岁,又与石文炳感情和美,有孕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剩下的就只有惊喜了,做了那么多年富达礼和庆德的妹妹,她很期待能有个比她小的弟弟或者妹妹。
西鲁特氏也很高兴,多子即是多福,尤其在她与丈夫感情和睦情况下,为他生儿育女就是她最幸福的事。
因着西鲁特氏怀孕,不可多劳神,许多事都放手心腹,只大事才会插手。
石悦瑟自告奋勇,打着要为额娘解忧的旗号,申请学习管家。
西鲁特氏一想,女儿已经六岁,自小就聪慧异常,学什么都又快又好,让她试试未尝不可,便是做得不好,边上也有她看着,出不了什么事,便同意了。
西鲁特氏让她身边的林嬷嬷负责教导,把一部分事务分出来让石悦瑟负责,自己旁观辅助。
石悦瑟上手很快,由简入繁,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因为是成熟的灵魂,并不觉得多难,所以外人看起来便是姑娘聪慧至极,学得很快,小小年纪便已经能将家务打理得有模有样,仅仅有条。
倒不是她多想管家,权力欲强,她只是想通过管家一事,表明自己能力,让石文炳和西鲁特氏慢慢意识到,她这个女儿能力不错,不是个单纯无知的娇小姐。
她心里有许多事想要做,却又都绕不开石文炳和西鲁特氏,倘若他们总拿小孩子眼光看她,许多事根本无从谈起。得先做个铺垫,待时机成熟,一切才好谈。
康熙二十二年十二月,西鲁特氏顺利生下了一个男孩,石文炳甚是欢喜,当即宣布取名为‘观音保’。
于是,石悦瑟生活中多了个名叫弟弟的生物,她这一世也是从婴儿过来的,但那是伪婴儿,对真正的婴儿,她还是很感兴趣的。
看着观音保一天一个样,一天大过一天,石悦瑟难得感慨岁月如梭啊!
……
近一年的管家经历及成绩,让西鲁特氏肯定了石悦瑟的能力,所以,在石悦瑟提出想要一个铺子时候,没有马上拒绝。
只转而问起,“怎么想要一个铺子了?”
“闲着也是闲着,女儿觉得有趣,就想试试。”石悦瑟没好意思说是想赚钱。
西鲁特氏对她很好,并没有亏待她,更舍得给她买好东西,吃的穿的用的,无一不好,还能有月钱拿。
学习管家时候,她还知道西鲁特氏从她出生起,便开始给她攒了嫁妆,东西多贵重,很是丰厚,可以说这辈子她即便什么也不做,混吃等死,也能富贵一生。
可问题是,嫁妆得等她嫁人时才能到手,而她的月钱,比之普通人家确是笔大钱,买些胭脂水粉或者衣裳首饰也绰绰有余,但倘若想做某些事,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同时,石悦瑟觉得,人活着总得有点追求。这个年代,出去工作之类,就甭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