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慢慢上升,去年来北京。”
“但你没有告诉义父。”
“没有,义父向来冷静,唯有在追捕梁铁公这件事上有些冒进,我不想让他老人家破坏整个行动。”
“以后你会抓他?”
“会,义父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火神教昨晚遭受重创,很可能会召集各教派商议对策,我只要盯住何百万,就能顺藤摸瓜。”
“何百万只怕不会再露面了。”
“那就盯住他的女儿。”
“何百万连养子都不在乎,还会在乎养女?”
胡桂猛沉默一会,“不着急,走着瞧。”
胡桂扬也沉默一会,“五哥对我说这么多实话,想必是做出决定了。”
“嗯。”
“我昨晚成为‘火神传人’,是不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胡桂猛又沉默一会,“你帮了我们所有人。”
胡桂扬无所谓地笑了,“五哥与大哥和好如初了?还是说——所有争斗都是假装的,五哥表面上依附东厂,暗地里也投靠了西厂汪直?”
“争斗是真的。”胡桂猛平淡地说,默认了三六弟的说法,“义父不在,我与大哥将各建一队,谁做得好,谁就能得到厂公的青睐。至于东厂,我得到的消息是,他们根本不敢与西厂抗衡。”
“汪直的驭下之术,与义父真是不一样。”
胡桂猛微微皱眉,“你知不知道,多年以来,一直是义父阻止咱们的晋升之途,否则的话,我绝不是一名普通的锦衣卫校尉,你们也不会只是平民。”
“略有耳闻。”胡桂扬昨天刚从袁彬那里听到过类似的说法。
“义父太固执了,固执到不惜牺牲大家的利益。义父有袁大人的保护,可是袁大人如今失势,谁来保护咱们兄弟?绝子校尉跟随义父得罪的人太多,必须立刻找到新靠山。”
“所以是汪直。”
“厂公虽然年幼,但是深受陛下信任,前途无量,而且他也来自断藤峡,真的在意咱们这些人。”
两人又陷入沉默,胡桂扬问:“你与五哥在汪直面前争宠,争的究竟是什么?是谁先抓到妖狐,还是谁先造出一只妖狐?”
“你说的这两件事,其实是一回事。”
“五哥,你让我糊涂了。”
胡桂猛站起身,“你就是妖狐,或者说妖狐就在你身上,我与大哥谁先将妖狐引出来,谁就立首功。”
胡桂扬大笑,“认识五哥这么久,你这是第一次讲笑话。”
“这不是笑话。”胡桂猛冷冷地说,“本来我与大哥意见一致,希望慢慢将妖狐引出来,可是你做得越来越过头,自己往墙上撞,所以我决定换一种方法,将妖狐逼出来。”
胡桂扬脸上仍然挂着微笑,这些天来他遇到过许多稀奇古怪的人与事,就属当前的五哥和五哥所说的话最让人意想不到。
“五哥不会真相信世上有妖狐吧?”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多数兄弟的利益,大家为陛下、为朝廷立过大小功劳数十次,理应得到优厚的奖赏。”
胡桂扬恍然醒悟,“所以那些没有立功,或者立功太少的兄弟就要被舍弃:先是三哥,他连抓人都不会,接着是六哥,他专心经商无心立功,昨晚是十九哥,跟我一样不求上进,这样的兄弟我还能想起几位,今晚大概都要被妖狐所杀吧?至于半路遇伏的十六哥,只是混淆视听而已,他武功那么好,又善于查案,五哥肯定要留在身边。”
“你还是没明白,老三他们只是诱饵,他们无用,所以被放出去,但是咬饵的人是你,杀他们的人也是你,今晚,你会杀更多人,暴露出本性。”
“这就是五哥的计划,把我绕晕,逼我发怒,由此让我变妖?”
胡桂猛没有回答。
“呵呵,祝五哥成功,我的确有点晕了,但是离发怒还远。”
“不急,你还没睡觉呢。”
胡桂扬捂嘴打个哈欠,“五哥这么一说,我真有些困了。”
“你睡吧,我走以后,整座赵宅都归你所有,剩下的两个丫环和七位兄弟,也都归你,他们是最后一批活饵。”
胡桂扬脸上笑容不减,心里的怒火已经升到了头顶,“小柔怎么得罪你了,你非要将她杀死?”
“这得问你自己,待会你就能回答了。”
胡桂扬忍不住大笑。
胡桂猛没笑,“三六弟,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无关个人恩怨算了,说这些没用,很快你就能明白。”
胡桂猛没告辞就走了,胡桂扬送到门口,看着五哥走出院子,不等到他退回房间,从外面走进来一群人,大都是道士装扮,只有一个人例外。
胡桂扬认得那是汪直手下的太监云丹。
云丹站在影壁下,指挥众道士排列器具,远远地向胡桂扬挥下手,大声道:“多谢你的协助,他们终于肯让我尝试一回了。”
胡桂扬没问“他们”是谁,也没问要尝试什么,回屋关门,倒要看看,这些道士究竟怎么让自己变妖,这正是他几天来一直努力“促成”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