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谨宸、苟伟怡伏法之后,杨麟最初会以为自己会变得好过一点,但有的时候感到自己好冷,完全没有过去那份激昂。
俗话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史谨宸、苟伟怡官商勾结在民间巧取豪夺早已触犯大明刑律,对其处罚也无不可。
但错误人做了正确的事,这几年双方争斗不断,先是被投入大牢,继而罢官,大家早成水火,势不两立。
本来大家以为双方会抛弃前嫌共赴国难,但光复顺庆府城以来这两个月双方愈行愈远,如此方在四省总督王应熊派出幕僚前来巡视之际,杨麟突然发难,当场抛出其一桩桩贪污受贿铁证,然后以迅雷之势将其法办。
虽然事实清楚对方罪有应得,但看在周围同僚眼里还是胆颤心惊的,很多人更是背地里暗地议论,说什么表面笑面虎,但暗地里常常使坏整人。
苟伟怡伏法当天,钱邦芑一直坐在下首,两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对方,仿佛在抱怨将其当枪使。
想到社会传言,杨麟挤出一丝笑容,摇头道:“钱御史,你,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有问题吗?”
钱邦芑摇了摇头,叹息道:“大人,你,你早已经知道苟伟怡贩卖私盐之事,更知道前任知府史谨宸贪污受贿之事?”
大家都是明白人,这种事情也不需要隐瞒,杨麟重重的点了点头,长叹道:“是又如何,但对方一直批评我施政,若是没有像钱御史这样的人来主持审判,一些宵小又要污蔑我,说我打击政敌。”
钱邦芑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突然反问道:“大人,新政虽然成绩迥然,但是存在很多问题,不能炜疾忌医啊。”
想了想,杨麟点头说道:“太阳也有照不到的地方,何况是影响如此之大新政。
大家都说三皇五帝,孔夫子是圣人,但道家也会编排孔子见南子等绯闻来打击孔圣人的清誉。
任何东西,如果我们认为对的,如果最终获益的是普罗大众,我们就应该做,虽然其中有很多瑕疵,但我们还是要做,当然,在做的时候,我们要将危害降低到最低。”
钱邦芑点了点头,挤出一丝笑容,回答道:“大人,下官是读书人,是孔门弟子,将来不论大人高兴还是什么的,新政执行中出现的弊端,下官都会指出来。”
内心一愣,难道对方认为自己无容人之量?
显得颇为高兴,杨麟点头道:“钱御史,这,我不但不反对,而且还支持大人这种做法。
论年龄你比我年长,论社会经历你比我丰富,我希望将来我们能够坦诚相待,希望你能够指出我的不足。”
钱邦芑拱了拱手,站起来说道:“大人,那么下官就给你提问题了。现在川东战事正起,下官风闻大人将各营最好的将领全部集合在顺庆府,开办什么军官教导营。
大人,如此做法,恐怕不太好吧?”
杨麟露出一丝笑容,解释道:“钱监军,确实如此。
自古以来,练兵在于练将,这几年下来义勇军虽然发展颇为迅猛,各级将领不但文化素质低,战术素养也非常差。
我大明最初施行卫所兵,自嘉靖朝以来开始募兵,募兵与卫所兵不同,是施行精兵策略,但各级将领素养参差不齐,如此在剿匪过程中,在对抗北方鞑子战斗中虽有辉煌战例,但未能尽全功。”
钱邦芑显得颇不理解道:“大人,我大明军队素质参差不齐,自高皇帝建国以来皆然,难道大人想解决这个问题,想建立一支无敌天下的雄师?”
杨麟站起来,向钱邦芑提起戚家军,谈起其辉煌战绩,谈起练兵纪实兵书,谈起自己准备借鉴戚继光的练兵纪实、纪效新书与鸳鸯阵,在忠君爱民教育、阵法、军械、战术等方面进行统一训练,以提高中下级军官的战斗素养,在战场上克敌制胜。
钱邦芑认真听着,特别是听到忠君爱民教育,更是颇有兴趣,连连追问。
杨麟一一作答,看着钱邦芑这个样子,杨麟突然笑道:“钱御史,钱监军,你乃饱学之士,所读书籍甚多。
你想想,从古到今,监军非常之多,但真正在青史中留名的监军不多,你,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钱邦芑脸马上垮下来,憋着嘴道:“这,这,下官才疏学浅,这次也是奉四省总督王应熊王大人之令到你义勇军作监军,不当之处,还望将军明说。”
看对方这个样子,杨麟笑了笑,问道:“大人,自古以来朝廷有的时候设置监军,有的时候又不设置监军,实在是不明白监军之奥妙,如此才造成监军被污名化。
就像在本朝,自永乐年间之后,军中监军居然大多数是太监,除了索要贿赂,干扰主将之外,实在百无益处。”
钱邦芑哈哈大笑,指着自己说道:“将军,我钱邦芑乃御史出身,堂堂正正的读书人,你,你拿太监来类比,看来在你帐下作为监军,真的是受气啊。”
杨麟笑了笑,摇头道:“钱御史,在下根本没有侮辱大人的意思,在下只是想说他们没有明了监军的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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