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半空中,忽然有个闷雷滚过,炸得刘秀身体在马背上摇摇晃晃。
三姐又被你置于何地?
你想没想过,三姐看到你直奔阴家而去,会有多伤心?!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同样的话,包括马三娘自己,也从来没有抗议过,他对阴丽华情根深种。这些年来,三娘始终默默地陪伴着他,任劳任怨。而他,也早就习惯的三娘的付出和陪伴,就像习惯了自家的左右臂膀。
可左右臂膀,终究也是血肉所做,受了伤后也会疼,也会流血!
如果他总是听到阴丽华三个字,就不顾一切,三姐怎么可能始终淡然处之。即便表面上继续云淡风轻,恐怕内心深处,也早就被伤得鲜血淋漓。
但他怎么可能忘记,太学读书时所发下的那些誓言?对他来说,那不只是一份年少轻狂,同时也是一份承诺,对阴丽华,对自己,对周围的整个世界。
如果哪一天,三娘亲口让他在丑奴儿和她之间,做一个取舍,他该怎么办?
如果哪一天,丑奴儿玩笑般让他把心中所爱的女人排一个次序,他又该如何回应?
很多疑问,其实他并非没有想过,只是,他根本找不到答案!
他也没时间去找答案。
“站住,你们是谁的手下? 怎能比土匪和官军还不如?” 就在他陷入内心世界的混乱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赵四的声音,忽然在他身侧响了起来,带着无比的失望和震惊。
刘秀又打了个哆嗦,终于努力在马鞍上坐稳,抬起头,恰看见,数十名身穿着蔡阳郡兵号衣的将士,赶着七八辆马车,从一座巨大的堡寨里走了出来。
每一辆马车上,都装满了包金嵌银的箱笼和绸缎面儿的大包小裹。
每一辆马车之后,都拖曳着一根粗大的麻绳。
每一根麻绳,都像拴蚂蚱般,拴满了面如死灰的女人,或者穿着绫罗绸缎,或者穿着布衣麻裙……
“你管老子!” 还没等刘秀看得更仔细,对面的大门口儿,已经有一个屯将打扮的家伙,扯着嗓子破口大骂。“想发财就去别处,这里已经归马校尉了。否则,休怪老子手里的家伙不认人!”
“好,那刘某就让你先长个眼睛!” 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刘秀依旧被这群人的嚣张态度,气得浑身发抖。再也顾不上去想将来的事情,手向腰间一带,迅速亮出了钢刀。
此地乃是新野城外,当然不会有什么蔡阳郡兵。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对面这群打家劫舍的强盗,身上的蔡阳郡兵号衣,正是数日前义军攻破蔡阳时所缴获。
而那一仗,他是当之无愧的首功。打扫完蔡阳城外战场,又顺势拿下了城池的严光,当时也正是他的属下!
“列阵!” 看到刘秀拔刀,刘双毫不犹豫地大声断喝。当日蔡阳城外和育水河畔两场战斗,已经彻底让他对刘秀心折。所以,无论前者做任何事情,他都会誓死相随。
金属摩擦声和战马嘶鸣声,瞬间响成了一片。五十名风尘仆仆的骑兵,心思也跟刘双一模一样。迅速举起兵器,摆出一个攻击阵型。
“别,别动刀。误会,肯定是误会!” 对面的屯将哪里想得到,忽然冲过来这伙骑兵,居然真的敢同室操戈,嚣张的气焰顿时一扫而光。慌忙摆着手,大声请求,“我们是车骑将军麾下左部校尉马朗的部曲,奉了校尉之命,出来抢,不,不,出来搜集物资。您,您如果对此有什么疑问,尽管去跟我家校尉交涉。我家校尉就在庄园里边,千万不要动刀,否则,否则车骑将军那边不好交代!”
“别,别动刀。误会,肯定是误会!我家校尉就在里边,您有话尽管跟他去说!” 其他趁火打劫的义军,也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跟在自家屯将身后,大声叫嚷。
“你,你到是会说!” 刘秀楞了楞,心头的怒火,依旧熊熊燃烧。浑身上下的热血,却迅速开始发冷。
车骑将军,是大哥刘縯封给傅俊道长的名号。在拿下湖阳和新都之前,柱天都部战斗力最强的几支队伍,全部来自江湖,都与此人关系不浅。义军当中,有近半儿将领,也是由此人引荐而来。如果自己不小心跟傅俊起了冲突,绝对会直接伤到义军的根基。
就在他一错愕间,堡寨大门内,忽然又冲出来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一边朝着最前面的马车旁跑,一边用稚嫩而又愤怒的声音,凄厉地喝骂,“放开我娘,把我娘还我。你们这群强盗,快放开我娘,快放开……”
“小子,别捣乱!” 那屯将正被刘秀盯得浑身发毛,怎能容忍一个毛孩子跳出来搅局,毫不犹豫地扬手就是一鞭子,直接将小男孩抽倒在地。
“小宝儿!”被绳子串在第一辆马车之后的某个华服女人,嘴里发出一身尖叫。迈开双腿,就往孩子身边冲。这下,拴在同一根绳子上的其他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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