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郭圣通人如其名,心灵通透,已明白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立刻抬起头,大声汇报,“舅舅,媛儿安抚好小莲后,又派人去四下打探,方才得知,非但咱们府内的下人都惊慌失措,城内的百姓,也都惶恐不安。他们的亲人都落到了刘秀手里,万一两家拼个鱼死网破,他们真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一边?媛儿虽不懂国家大事,却也曾听闻百姓不稳,军心必乱的说法。眼下刘秀尚未攻城,下人和侍卫们已然如此,倘若您执意跟他死战到底,只怕,只怕……”
“他们想干什么?” 话没等说完,刘越已经色厉内荏的高声叫嚷了起来,“这些蠢材,一个个鼠目寸光!父王,孩儿这就派人去查,只要有谁敢妖言惑众,就灭他满门……”
“你住口!”刘杨的嘴里,忽然发出一串低沉的咆哮,如同一只被逼入了绝境的狮子般,随时会眼前的一切撕成碎片,“滚回监狱里头去,一个月之内,敢出来半步,就活活打死!”
“父王息怒,孩儿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刘越吓得浑身发软,立刻跪在地上,摇尾乞怜。
刘扬见他如此窝囊,愈发觉得失望。抬起脚来,就想给他一个教训。脖颈上赘瘤处,却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令他眼前发黑,瞬间痛呼出声。“啊——”
“舅父小心!” 郭圣通反应快,赶紧抬手扶住他,大声劝告,“舅父,您的病,而普天之下,只有一人能治。他偏偏又在刘秀那边……”
“罢了!”刘杨疼得满头大汗,只能先顾眼前,“媛儿,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个有见识的,只可是没生做男儿身。将来,若是你妻凭夫贵,还望看顾你的表哥表弟们一二,别让他们沦为乞丐,令祖宗蒙羞!”
“舅舅,你说什么呢?” 郭圣通羞得脸色殷红欲滴,放开刘扬,落荒而逃。
“你们都大了。儿大不由爷,女大不中留!” 刘扬手扶着桌案,唉声叹气,“也罢,希望你们将来都不后悔!”
“父王,您?” 刘实和刘越,兀自听得满头雾水,走上前,忐忑不安地挽住他的胳膊。
“你们啊,连媛儿一根脚指头都不如!” 刘扬晃了晃身子,将两个儿子甩开。然后将目光转向长子刘得,“你去将那个姓朱的叫来吧。没必要再等了。希望,希望刘秀真的像你表妹说得那样,心胸开阔吧!否则,唉……”
“是。”刘得放下肉羹,跳将起来,飞也似的向门外窜去。
“父王,您刚才不是说,将来刘秀不再需要利用咱们,就会……”刘实和刘越二人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如纸,眼巴巴地看着刘杨,希望自家父亲能收回成命。
“去监狱里蹲着反省吧,你们两个都去。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出来!” 刘扬狠狠瞪了二人一眼,大声吩咐。
兄弟两个好生委屈,红着眼睛苦苦请求宽恕。刘扬这回,却下了狠心,要给哥俩一点而教训,坚决不肯松口。直到朱佑的笑脸又出现在自己面前,才摆了摆手,先搁置了处罚命令。然后向着朱佑轻轻点头,“朱仲先,你赢了,老夫对你家主公甘拜下风!”
“王爷英明!”朱祐丝毫不觉得奇怪,上前一步,向刘扬躬身施礼。“在下为王爷贺,为真定军民贺,为天下百姓贺!”
“且慢!” 刘杨迅速侧开身体,双目直视朱祐,大声补充,“明人不说暗话,刘某可以向你家主公宣誓效忠,但有一个条件,你家主公必须答应。否则,刘某宁愿带领麾下弟兄,与城俱殉!”
“我家主公说了,王爷若肯与他化敌为友,只要不违背道义,任何条件,他都应允!”朱祐早就料到,刘扬会讨价还价,毫不犹豫地点头。“包括交还俘虏和地盘,都可以商量!”
“老夫不要地盘,也不要那些被俘虏的弟兄!”刘杨的反应,却大出他的意料,“你家主公只需答应一个条件即可。”
朱祐被他说得满头雾水,皱起眉,郑重强调,“王爷尽管说,无论行不行,朱某都会向我家主公如实转达!”
刘杨的嘴角,忽然浮现出一丝古怪的微笑,隐约带着几分无奈,同时还有几分高深莫测,“条件只有一个,让刘秀娶我外甥女,郭圣通为正妻!”
“啊!”站在门口偷听的郭圣通失声惊叫,撒开腿,逃了个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