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房门打开了。
唐玥站在门口定神看了看,眼睛一亮,“大招?!”声音里充满欣喜和激动。
“姐,我回来了。”唐连招开心地咧嘴笑了笑,扭头示意一下说:“姐,你认识这俩吗?他们自己说是有人叫他们守着你,他们没惹你吧?”
这下就轮到秦河源和陈有竖很尴尬了。
“你们”唐玥皱着眉头看着,想着。
她并不认识秦河源和陈有竖,但是恍惚有点模糊印象,自己好像看过这两个人跟江澈出现在同一个场合,不止一次,两人不吭声,站角落,所以印象浅。
“你们是小澈的朋友?”唐玥试探着问道。
秦河源和陈有竖互相看看,没法否认,只好点头。
“你们,天天这样守着我么?”
两个人迟疑了一下,只能继续点头。
唐玥突然心好慌,好乱,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问:“他还没回来么?”
还是点头。
小屋里,长姐为娘,自从爸妈走后,唐玥就担负起了揍弟弟的光荣使命。当然是在确认了弟弟完好无恙的前提下
“姐,别打,别打了是我错了,我害你担心了我错了,真错了,我应该打电话。”在外头死不低头的唐连招在姐姐面前认错道歉全部顶级熟练,他连躲都不敢真的躲,手臂架起来还怕伤了姐姐的手。
一直捱到唐玥停手,怒目相瞪,他才扭头憨笑着说,“姐,你猜我这回挣了多少钱?哈,这回你可以开裁缝铺了。”
两分钟后。
“裁缝铺你们已经开好了?”
“咱家怎么这么大袋罐头?”
“姐那个小澈是谁?”
“他干嘛带你们赚钱,还让人天天这样躲起来守着你?不是不是,姐,我不是审你,真不是,别打,别打。”
这问题没法答,唐玥也不知道应该怎样描述自己和江澈之间的关系,想想本来有点恼火,但是刚刚和秦河源、陈有竖的几句对话,又让她有些欣喜,总之厂花姑娘乱了,于是她板着脸道:
“反正他是好人,这事你别管,我自己会跟他说,知道了么?”
唐连招说:“好的。”
又两分钟后。
“你现在还出去干嘛?”
“去跟朋友说一声我回来了。”
“真的?”
“真的,就一会儿就回来。”
唐玥并不知道一件事,唐连招曾经跟他的弟兄们这样交代:我姐说话一定要听,一句嘴都不许顶但是只要当面听就好。
在就揍一顿先,不在也先把人打听好啰,没带刀,唐连招揣了根棍子。
在这附近任何一所学校,唐连招要打听某个人,就没有打听不出来的。
白天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江澈躺在床上打滚,期待着,明天就是第二次摇号了,房间电话响,他起身靠在床头接了。
“你要死了。”第一句,郑忻峰在电话里说。
江澈愣一下,“什么情况,什么我就要死了?”
“就刚刚,快熄灯的时候,有人找你你猜是谁?”郑忻峰问完幸灾乐祸道,“唐连招来找你,惊喜吧?”
第六感应验了,江澈一下坐起来,“我又没干嘛。”
老郑很亢奋,“你是没干嘛啊,你只是跟唐玥跳了个舞,搂了个腰,还有骑车带她到处跑而已嘛好多人抢着告诉唐连招了,跟你说,那夸张得,特别厉害。”
“”
老郑满是期待说:“快回来了么?蒙个头吧,我猜你要被人砍了。”
应该没那么严重吧?
明明我手里有小姐姐发的好人卡,江澈调整了一下,改问道:“你没事吧?这么欢脱,你自己那件事怎么样了?”
“那个等你回来再说。”郑忻峰不接茬,搪塞一句,立即转换话题,兴奋道:“对了,看到报纸没?韩立大师再现盛海,大破人贩团伙,公园一个暗雷劈下来,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当场二十多个人贩子,一下动都不能动我原来就说吧,九转金身诀是真功,你还不信。”
看来神话正在不断夸张演绎,江澈说:“哦。”
“我要重新开始修炼。”
“”江澈努力平静了一下,“练吧,练吧。”
嘟嘟嘟。
电话挂断。
江澈大概能猜到那边是什么情况了,躺了一会儿,想了一会儿,自己怎么对付唐连招没想出来,倒是想到了怎么处理郑忻峰和谢雨芬的事。
现在的情况,是他把好友带偏了没错,但是既成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强拆这种事,不能干,江澈决定借韩立大师的名义,告诉郑忻峰他的未来,让他自己去做选择。
隔天,1992年6月3日,盛海股票认购证第二次摇号。
50%的中签率,只摇单号中签或双号中签,所以对于拥有百连号的人来说,没有任何运气的说法,江澈的300张认购证,中签150张。
整个沪市在一片颓势中不断挣扎、滑落,人们把所有的期待都放在了这波即将发行的新股上,形势预估十分乐观,江澈夜里去沙龙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了一会儿,听到一个消息:
这批新股中上市最快的一支,也要等到6月16号。
可是临州那批国有和集体商店拍卖,是6月12号。
从遇到谢兴,指天打雷一路下来,再到最近这几天当股神、破人贩,还有他自己不知道的拍肩膀送子
江澈的运气槽,突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