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眼前是一个像老彪这样的人,说出来这样一番话,并且说完眼神里还带着恳求,谁听了看了都有些不是滋味。
郑忻峰有一秒因为那份托孤的信任而感动,就像当初在二楼小窗,看见老彪带着人绑着雷管冲进来救人,车子冲门被卡住。
人生哪得几个这样的人?可偏偏就因为老彪是这样的人,这回才难办。
感动过后下一秒,郑忻峰心里只剩下荒唐。江澈替你铺了那么好的路,嫂子那么贤惠,侄子侄女才不过四五岁,你拼的哪门子命?
其实从胡彪碇那些弟兄的角度,他们并不一定会输,反过来,恰是内部主要人物都认为这次机会不错,值得搏一把,才会下决心去做。
而且已经箭在弦上。
但是不论成败如何,老彪都没办法不保留这份担心,他经历过一次,当初烂海陈就是这么做的,他这些年自己不做,却也看过许多。
江湖早就已经没有了规矩。祸不及妻儿?错,反过来用家小胁迫、报复的,屡见不鲜。
所以胡彪碇这些年才会藏着妻子儿女,谨慎地一年只见几次面,小心得哪怕是自家兄弟,都没几个知道他们的存在。
“就算最后事成了,我也想他们呆在那里,你们那个茶寮。”
郑忻峰没开口,胡彪碇又说道。
老彪是听过冬儿、江澈、郑忻峰关于茶寮的描述的,他不知道“世外桃源”这个说法,但是内心直接的认知,那个茶寮,是一个富足、安稳,对江澈绝对拥护的地方,也是一个能让冬儿快乐无忧的地方……
有时候看见两个孩子孤单地自己玩耍,看见妻子始终带着恐惧和疲惫小心地生活,老彪就会希望,他们可以去那里。
“我们要去哪里了吗?”
女儿鸥妹有五岁了,听懂一些,上前脆生生地问,红色的毛线还缠在她两手指间,那是一个很复杂的花样。
“嗯,去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的冬儿姐姐那里,鸥妹觉得好不好啊?”胡彪碇温柔下来说话的样子总是显得不自然,两个孩子也保持着陌生感,没靠近。
不过姐弟俩互相看看,点了点头,眼睛和嘴巴都笑起来。
“那冬儿姐姐会带我玩吗?”四岁的船娃手里还握着树枝,树枝上几只蚂蚁正爬来爬去。
郑忻峰从旁接道:“当然会。”说话的同时,他伸手摸一摸船娃短发扎手的头顶,把孩子拉到身前,逗着说:“你会抓鱼吗?冬儿姐姐会抓鱼,还有小螃蟹。”
船娃“嗯”一声点头,“我很厉害,我大螃蟹都敢抓。”
“是哦,那猪呢?”郑忻峰两臂张开,说:“这么大的大野猪。”
船娃试着也张开双臂,比划一下,短了,但还是点头,无畏说:“嗯,一刀砍死吃肉。”
“诶哟,你吹牛吧?你力气有那么大?”郑忻峰装模做样撸起来袖子,把手肘撑自己膝盖上,说:“叔叔不信,来,咱俩先掰个手腕。”
船娃仰头看他一眼,点头,然后两手抱着他的手臂,咬牙使劲。
“欸欸欸……哎哟,输了。船娃真的这么厉害啊?”
“嗯。”船娃得意地扬了扬小下巴,“我很厉害。”
“哈哈,来”,郑忻峰招了招手,说:“鸥妹也来,叔叔给你们讲一个长耳兔的故事。”
只一会儿工夫,郑忻峰就跟两个孩子混得很熟,深受喜爱,小院子里充满了他和孩子玩闹的声音,还有笑声。
胡彪碇和妻子坐在旁边静静看了一会儿。
妻子小声用闽南语说了一段话,郑忻峰勉强听懂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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