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工夫就一手灭了,自然不会差他胡彪碇一个。
所以,江澈特意让郑忻峰来,花费心思布这个局,做这么多……除了善意,留他和家人,以及部分兄弟性命,没有别的任何道理和必要。
按这个逻辑,老彪应该感激。他也确实有。
但是,从性格和待人的角度,胡彪碇有些无法接受。最开始认识,是因为钱没错,可是后来,我老彪是真的把你江澈当兄弟啊,披肝沥胆地待你、信你,带人绑着雷管去救你……
胡彪碇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这件事,江澈提前坦诚跟他说了……他觉得自己几乎肯定会选择带着兄弟站在他这边,帮他,因为他相信江澈的能力,也相信他的为人。
可是江澈没有,他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还有一点,老彪不太愿意去想,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江澈确实控制了他的妻儿。这是善意的同时,再留作威胁,防我一手吗?
现在,妻子和孩子还在他的人手里,不肯放……他是在等我的态度吧?等我选,是归附,还是归附。
一切的假象都是合理的,老彪难得清楚一回……偏偏这回,前提和基础错了。
…………
“老彪。”江澈走近,像以前那样喊了一声。
从最初的胡总到老彪,其实小自己二十多岁的江澈,哪怕兄弟而论,也没喊过一声彪哥之类的,老彪一直感觉这样很好,更亲近。
但是现在听来,莫名有点不是滋味。
老彪身后,狗海喊了声:“江兄弟。”
江澈刚想接。
“狗海。”胡彪碇扭头说:“你应该叫江老大。”
狗海应:“好的,老大。”
胡彪碇:“这才是老大。”
这什么情况啊?江澈有点糊涂了。狗海喊了声“江老大”,他尴尬笑一下没接,转向胡彪碇说:“老彪……这事有误会。它说起来挺复杂,不过我其实一句话就能解释。”
“解释不敢当。”胡彪碇心里的矛盾体现在神情和语气里,说:“就是不知道,胡某人现在能否带走老婆孩子?”
“当然可以啊”,江澈说,“介绍一下,这是赵三墩,是我的……”
“我知道。”终于要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胡彪碇想了想,说:“过后,我想带着愿意跟我走的弟兄,另寻地方自谋生路。我保证绝不再回来,也不踏回这一行……”
“狗海,你们……你们如果想回海边,去跟江老大的,不要为难。我胡彪碇知道自己的斤两,以后未必能带你们再出头。”
以胡彪碇的性格,恨,肯定不至于,见惯了江湖人行事,江澈这次能做到这个份上,当真没什么好仇恨的。
只是兄弟做成了这样,让他再为江澈效命,他如鲠在喉,一样做不到。
老彪的想法很简单,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至于那两千多万之前交到妻子和郑忻峰手里的资产,他自然也不会再去要。
“……”江澈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啊,郑书记也一样,两人互相看了看,大意都是:你是不是瞒着我换了剧本?
胡彪碇看在眼里,则以为他们在商量,放不放他。
“我这有点乱了啊,老彪。”江澈说:“这样,我们一步步来,先介绍一下,这个是赵三墩,我在临州的兄弟,跟原来你见过的陈有竖差不多情况……三墩,这是彪哥。”
三墩愣了愣,“自己人啊?”
“废话。”江澈郁闷道:“话说你跑来凑什么热闹……老彪是船娃和鸥妹的亲爹啊,你不让他接老婆孩子,还想动手……”
“那我也不知道啊,我以为是对头呢。不是说对头厉害,嫂子和孩子才跑去咱们临州避祸的嘛,我来是保护他们的。”赵三墩解释完,心说果然,我又搞砸了……唉,想立功怎么就那么难呢?这事千万不能让家里知道。
江澈没空跟他多说,转向老彪又道:“三墩这人莽。”
胡彪碇迅速点头。
这是刚才到现在,两个人第一次在一件事情上取得一致。
“所以,嫂子和孩子其实没有被绑架……”江澈说到这,顿了顿,突然一把把郑忻峰拉到前面,说:“全都是他骗你的,我也是刚知道。”
郑忻峰:“……”
他回头看看江澈,再转回去,跟胡彪碇笑笑,说:“老彪,你别听他瞎说……他也有份的。”
“……”胡彪碇彻底乱了,不是应该江湖氛围里摊牌的吗?怎么又……又?反正又是这样,跟以前很像的感觉。
等等,年初在盛海用股票做局那次,好像站在现在我这个位置的人……是郑兄弟。
我好像想的都对,又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