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烦心事,睡的就不踏实,四更不到南风就醒了。
醒来之后最先歪头看向床上的元安宁,元安宁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此时眼睛是睁着的。
南风翻身坐起,“你醒了?”
“嗯。”元安宁低声回应。
就在南风思虑接下来该说什么之际,元安宁先开了口,“给你添了许多麻烦。”
“唉,这怎么说的怎么搞成这样儿。”南风好生惭愧。
“此事不怪你。”元安宁声音很低,“也不怪诸葛姑娘,是我自己冲动了。”
听元安宁这般说,南风越发惭愧,他是当事人,事情搞成现在这个地步,他难辞其咎。
元安宁又道,“诸葛姑娘嘴硬心软,是太紧张你才会奚落于我,她最后也是想要救治我的,是我没让她出手施救。”
元安宁的这番话南风没法儿接,只能摇头叹气。
“你不要怪她。”元安宁又道。
“你真不记恨她?”南风皱眉看向元安宁。
元安宁苦笑,“我当然恨她,但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反目成仇,诸葛姑娘的伤药很有效力,伤处已经不觉疼痛了,等我恢复些许气力,还得烦劳你将我送回长安。”
元安宁很是虚弱,说话艰难,说到此处停了下来,略作喘息之后又道,“你也不要过于自责,是我自己昏了头,做了傻事,真的不怪你们。”
“伤药不是诸葛婵娟的,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带你去了凤鸣山,王叔也无能为力。”南风缓缓摇头,“你就算不让她治,咱也可以去找王叔,唉,这事儿闹的。”
“是我莽撞了。”元安宁又道。
南风焉能看不出元安宁极力想要减轻他心中的愧疚,但元安宁越是这样说,他心里就越难受。
“喝不喝水?”南风站了起来。
“嗯。”元安宁应声。
南风倒了杯水回来,元安宁习惯的想要撑臂起身,刚有动作,南风就伸手抓住了她的右臂,以免其触及伤口。
元安宁转头看了南风一眼,口唇微动,貌似想要说话,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南风将元安宁扶起,将水杯递到她的嘴边,元安宁抬起左手,接过,将水杯喝空,将杯子还给了南风,“谢谢。”
南风接过水杯,“还喝吗?”
元安宁摇了摇头。
南风将元安宁重新扶躺,将杯子放归木桌。
喝过水,元安宁又多了几分精神,“缺了手掌好生不便,还好,公输要术有对义手的详载纪要,可以锻造义手弥补缺憾。”
“你在安慰我?”南风问道。
“我在安慰我自己。”元安宁试图挤出一丝笑意,但她失败了,挤出的是表情是无奈和苦涩。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南风说道,此时不宜继续谈论此事,想宽元安宁的心,最好的方法就是分散她对此事的注意力。
“什么?”元安宁问道。
“你喜欢我不?”南风笑问。
元安宁闻言并没有太过惊讶,也没有回答南风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为何有此一问?”
“我想知道。”南风直视元安宁。
元安宁闭上眼睛,不与南风对视,“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
“我希望你说真话。”南风说道。
元安宁没有立刻答话,思虑良久方才幽幽开口,“早年我曾经想过未来的夫君是个怎样的人,我想象中的人与你相去甚远。”
“你想象中的丈夫是个怎样的人?”南风转身拖了把椅子过来,反坐其上。
“是个叱咤疆场的将军,也可能是个满腹经纶的才子。”元安宁答道。
“接着说。”南风笑道。
“说完了的。”元安宁说道。
“顾左右而言他?你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喜欢我不?”南风步步紧逼。
见南风不肯罢休,元安宁再度垂眉思虑,片刻过后出言说道,“自盂县初遇之后,我也曾想过与你同行会是怎样一种情形,但我想象不到我们在一起会怎样,我们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反倒是诸葛姑娘,虽然刁蛮了些,却是率真性情,跟她在一起你会很轻松。”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南风说道,正如元安宁所说,二人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身份背景有差异,连生活习惯和处世态度也有差异,若是换做诸葛婵娟,早就嚷出我中意你了,有可能还会连嚷三遍,但元安宁很是含蓄,更喜欢婉转表达,让人自行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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