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没有欺骗我们?”
“哎呀!到现在这个时候怎么还在说这种话?”老徐显得非常焦躁地说:“我干嘛要欺骗你们?我们都是一条绳的蚱蜢,我骗了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们如果把我供出来,我能逃到哪里去?现在不要再纠结这些了,赶紧去追吧!幸运的话,我们还能截住那个警察,阻止他给前面的人去报信!!”
老徐焦躁,无奈的神情,终于让这些差一步走正轨的同乡们再次相信了他,他们纷纷重新捡起武器,跟随着老徐再次进入地道,老徐当然不可能将自己的秘密通道告诉他们,一群人在黑暗幽深的地洞,拼了命的向前去追赶已经跑远的米小东。
而此刻的米小东,已经即将接近谢云蒙和程楚所在的密道出口处,面前只剩下阻挡他的最后障碍了,依然是一扇被铁链锁起来的木门。
脚步越来越接近最后的障碍物,米小东毫不犹豫地掏出腰间的手枪,双手伸直向前,瞄准是一枪,子弹精准无误的射断铁链,发出清脆的枪声,这回他并没有用取证用的手套包住枪口,因为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这一声枪响,没有被出口处的谢云蒙听到,但是却被地道内重新开始追赶他的农民们听到了。
老徐立刻转头对大家说:“太好了!这小子还没有跑出地道,我们加把劲,一定要在后山把他拦住!!”
“好!!!”老徐的话引来了异口同声的回答,所有人全都跟着他拼命向前追去。
——
正是因为救援谢云蒙和程楚,米晓东才会滞留在后山脚下,被老徐带领的那些农民们追。快要到达出口的时候,老徐示意大家放慢脚步,尽量不要发出声音,这只老狐狸还在想着怎样搞突然袭击。
因为他非常清楚,光靠他们的武力,在空旷放得开手脚的后山脚下,算他们一起围攻米小东,也不一定能够逮得住他,更不要说直接杀掉他。
所以,老徐还是希望能够在米小东不注意的情况之下,一击得手,这样也有助于他们尽快逃跑,不被人发现。
示意众人放轻脚步之后,老徐蹲下身体,一个人偷偷爬到洞口,轻轻撂开外面的藤蔓植物,只朝外看了一眼,他急急忙忙缩回了脑袋。
米小东在洞口下面很近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有一个什么人受伤了,米小东正在想办法救他。
‘这可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老徐想着。
他用眼神示意,后面一个强壮的村民,偷偷接近洞口,这个村民握着一根非常粗的木棍,老徐告诉他目标在山洞口下面,让他趁米小东不注意来一记闷棍,直接打晕了再说,而且老徐还告诉那个袭击的人,下面另外的人都已经受伤了,不用害怕,也不用在意,他们反抗不了,因为老徐明明白白看见了谢云蒙身的枪眼,觉得这个人绝对爬不起来反抗。
那个村民相信了老徐的话,偷偷把半身探出洞口,果然,眼前的情景像老徐说的一样,他马照着米小东头顶方举起了木棍,幸好,谢云蒙及时看到,要不然的话,米小东这一棍根本没有办法躲得掉。
听见外面传来的打斗声,老徐战战兢兢地重新拨开一点点藤蔓向外看去,当他发现,出去的那个人被米小东打成那副样子的时候,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跌坐回山洞里面,老徐的两条腿抖得像风的落叶。
照这样子的情形看来,只要米小东守在洞口,他们不是出去一个被打倒一个,出去一双被打倒一双吗?这太可怕了,怎么办?怎么办?而且这个年轻警察的身还有枪!老徐现在最忌惮的是米小东身的那把枪。
在他六神无主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人,气势汹汹地从山洞深处冲了过来,这个人的脸,现在如同凶神恶煞一般,在山洞阴暗光线的衬托下,好像是刚刚从地府爬起来的恶鬼。
他的一只手耷拉在身体一侧,袖子满是鲜血,另一只手朝下拎这一把长柄的土枪,整张脸扭曲得已经丧失了原本的容貌,在他的身后,追着一个跌跌撞撞痛哭流涕的女人,女人身也满身都是血。
这个女人是许建林的老婆桂枝,而他身的血来自自己的叔叔,许建林本来是村里出了名的脾气暴躁,现在他已经疯狂了,被米小东扭断的手腕,看去已经完全报废,手的土枪闪着寒光,许建林大踏步向出口的方向冲刺过来,身后的桂枝根本追不他,拉开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快制止他!快制止他!建林,他疯了!他,他刚刚朝自己的叔叔打了一抢,快把他的枪夺下来!!”后面的桂枝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这声音一直传得很远。
原来,本来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许建林听到老徐说的话之后,立刻红了眼,他早曾经瞒着村里人,偷偷去过后山,本来是想给自己探探路的,结果,打伤了从山悬吊下来的谢云蒙和程楚,土枪是他父亲的东西,他从很小的时候会在山打猎兔子和飞鸟,所以瞄准两个即将到达地面的人,并不成问题。
打伤人之后,许建林偷偷通过老徐家的地道回到了村子里,这个时候还是早晨,老徐家里没有别人,许建林从他的后院翻墙离开了,他知道老徐把地道钥匙藏在哪里,曾经偷偷复制过一把,所以很顺利的从,地道里出来之后,重新锁了老徐家的地道入口。
这个胆大包天的年轻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犯的错误而后悔,而是更加歇斯底里地想要杀光所有阻碍他逃跑的人,刚才,他取了自己家里的土枪,要进入地道,被自己的叔叔挡住了,许大洲本是一片好意,希望他受了伤,不要再去冒险,但是,红了眼的许建林怎么可能听他的?
许建林端起土枪朝自己的叔叔开了一枪,幸亏当时桂枝从家里赶了过来,看见自己的丈夫要开枪,桂枝不顾生命危险,扑去推倒了叔叔,所以子弹只是穿过了许大洲的手臂,而鲜血却喷了桂枝一身。
现在,许建林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哪里还有人敢冲去阻止他,跌坐在出口附近的老徐,更是吓得浑身筛糠,嘴唇发抖,连话都讲不出来。
许建林也没有放过老徐,他冲到老徐面前,举起猎枪照着老徐的膝盖是一枪,他早被这个老家伙摆布得不耐烦了,如果这个老家伙肯听他的,昨天夜里带着村子里的人逃跑,也不至于整出这么多事情了,许建林觉得,所有的事情是因为老徐和他的叔叔不肯听他的,不肯提前逃跑导致的。他一心一意认为,老张和昨晚山制造车祸的老米,肯定已经早跑远了。
所以这一枪,算是发泄他对老徐的怨恨,瞬间,老徐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膝盖直接被子弹炸碎,血肉模糊,看到这一幅情景,周围好几个年轻的农民直接瘫软在了地,而桂枝更是扑倒在山洞的地面,嚎哭不已。
在,许建林准备把枪口伸到山洞外面,瞄准米小东的时候,他这一系列动作还没有完成,枪口前方,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不给他扣动扳机的机会,外面的米小东用力一拉一扯,直接把许建林的枪杆连同半身一起扯出洞口。
迅速用胳肢窝夹住土枪木柄央,米小东用足全身的力气,手掌带着风像刀一样劈向许建林的后颈处,瞬间,许建林感到自己的筋骨都要错位了,头脑一阵眩晕,双眼发黑,许建林整个身体从山洞里倒栽出来,一声没吭直接晕倒在米小东脚下的地面。
这一掌,米小东是下了狠手的,他到现在才知道,原来真正祸害他们行刑侦组长的是这个人,幸亏刚才桂枝在山洞里面拼命哭喊,提前引起了米小东的注意,于是他侧身躲在洞口边缘,仔细倾听里面的声音,当他听到,许建林攻击老徐发出的枪响之后,心里七七八八明白,攻击谢云蒙的一定也是他。
所以,米小东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像这种残忍凶恶的罪犯虽然不能直接杀掉,但米小东也绝对会以牙还牙,打得他爬不起来。
打倒许健林之后,米小东直接重新回到山洞里面,面对着躺在地呻吟的老徐。
“你说,是不是你,让村民们再来追杀我的!”
米小东根本不怕死,他是一个刑警,面对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米小东同谢云蒙一样,有的只是愤怒和仇恨。他圆睁双眼怒视着老徐,质问道。
“快救我!求求你快点救救我!!”地的老徐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他拼命向米小东求救。
可是现在米小东反倒并不着急,他义正言辞地对老徐说:“你告诉他们实话!我救你,要不然的话,谁也救不了你!”
“好,好,我说,确实是我、老张还有大老板,一直在干贩毒的勾当,这些村子里的村民只是被我们利用藏匿毒品和制作毒品,他们根本没有卖出过毒品去,所有的钱大部分都被我们三个人私吞了,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分给了村子里的人,把毒品藏在罗雀屋也是大老板想出来的,因为罗雀屋现在的主人是大老板老婆的徒弟,好像他们关系非常好。”
老徐已经顾不得许多了,这个贪生怕死的人像竹筒倒豆子一样,自己揭穿了自己所有的罪恶。而周围的那些村民,早已听得目瞪口呆。
“我们一直欺骗村子里的人,告诉他们帮忙制作毒品是死罪,不管做多少一定会被枪毙的,所以他们才会铁了心的维护我们。”
听到这里,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够忍得下这口恶气,愤怒的村民们纷纷举起了手里的武器,向老徐冲过来。却被米小东制止住了,他继续问老徐:“大老板究竟是谁?”
“大,大老板的名字叫做边本颐,我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他的名字也是老张有一次偷偷告诉我的”
“那个老张人呢?”
“老张早已经跑了,他发现你们跟踪他的人之后,偷偷逃跑了。”
“那我们负责监视的那两个警员呢!”
“不知道,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也是听许建林老婆说的,他们是有一次半夜在外面的时候,无意看见你们警察停在远处的黑色汽车,但是,汽车里的人真的是从来没有看到过。”
看着惊慌失措的老徐,米小东这回相信他确实说了实话,于是也放松了警惕,他回过头来对村子里的人说:“大家不要再一错再错了,听我的话,赶紧去自首,只要老老实实赎完罪,一定可以有再和妻儿团聚的一天。”
这一次,村民们算是扎扎实实的相信了米小东的话,再也不会伤害他们了。
所有人齐心协力,将许建林和老徐捆绑起来,米小东自己背着受伤的谢云蒙,另一个年轻的村民帮他背着程楚,一群人沿着老徐家的地下通道,回到村子里面。
终于又回到了阳光之下,米小东却没有办法好好享受这生命的阳光,因为背的谢云蒙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鲜血还在从他后背的枪口缓缓渗出来,米小东几乎是背着自己的组长,一路奔跑,一心只想着赶紧要把谢云蒙送到医院。
在他跑到村口的时候,直接碰了已经和分局长两个人会合的莫海右,莫海右也被谢云蒙的伤势震惊住了,来不及问明原因,立刻把伤者全部安排了停在村口的警车里,警车呼啸着朝市立医院飞奔而去。
米小东这才喘过气来,向分局长和莫海右报告了自己遇险的全部过程,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村子里所有制作毒品的地下作坊全部被查抄出来,一大堆毒品原料和制作工具还有机器暴露在警察们的面前,剩下的村民全部认罪,按照和米小东约定好的,分局长将他们作为自首犯,带回了警局等待法律公正的审判。
等到山下的一切尘埃落定,莫海右独自一人站在山脚之下,回想着重伤的谢云蒙在被抬警车的前一刻,暂时清醒过来对他说的话。
“山已经没有凶手,程楚是唯一剩下的从犯,主犯已经毙命,小遥和所有的一切真相正在罗雀屋里面等待着你,快去吧,小左。”这是谢云蒙第一次叫莫海右小左,也是最后一次。
提起脚步,莫海右挥挥手让身边等待着的一辆警车自行离去,他要自己走山去迎接那血腥罪恶的最终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