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的景色,感觉恶魔的手正在慢慢覆盖住他的双眼,并把自己的思想灌输进他的思想。
是的,像是经常会在漫画出现在人们头顶的小小恶魔和天使一样,现实,他们也会时常出现在人们的心,只是被大多数人忽略了而已。
当痛苦濒临爆发边缘,或者贪婪和罪恶进驻到人们心的时候,恶魔会一脚踢开天使,在这些人的背后无限扩大自己的身躯,然后蒙蔽他们的双眼,开始给他们罪恶的思想创造一个合理的能够接受的理由,让他们迈入毁灭自己的深渊。
火车一路向前疾驰,布和的心也像火车的速度一样,一路向着罪恶疾驰而去,他一心一意想着如何才能让自己再次回转大城市,他甚至想过在火车放慢速度,或者停靠在某一处的时候,趁母亲不注意,从车跳下去。
但这个方案很快被他自己给否定了,因为在火车放慢速度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个勇气,而且身边的母亲一直紧紧抓着他的左手,手指紧的像铁钳一样,根本无法挣脱。
布和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忘记了,母亲这样的行为是因为生病和思念,也完全忘记了自己应该有的宽容和对母亲的爱。一直以来的折磨让他同自己的母亲一样歇斯底里,甚至是疯狂。
好不容易挨到火车到站,已经是几天几夜之后的事情了,至于到底坐了多久的车,布和根本没有计算过,也没有在意过。
被母亲拉着手下了火车之后,又坐了破旧的大巴,一路颠簸,终于快要接近母亲的家乡了,从大巴面下来,布和与他的母亲还要走很长的一段路,才能到达母亲记忆的地方,而这段路,成为了布和罪孽的开端。
最后的办法,没有办法的办法,布和想到,只能是打倒母亲,然后带着她身剩下的钱,再坐车回转去原来的城市,布和也并不想回去找父亲,回去之后,还是到工地去找工作,尽量自己挣钱,自己养活自己,反正他也已经快要满18岁了。至于住处,每个工地应该都有将的地方,他完全不用担心。
走着走着,母亲好像是看见了自己记忆的东西,放开了布和的手,开始更加兴奋的往前一路小跑而去,她手里的包裹却依然捏得紧紧的,所有的钱都在那包裹里面,没有钱,布和不可能坐车回家,所以他一路跟在母亲后面,寻找着机会。
手里紧紧捏着一把,偷偷藏在身从家里带出来的登山刀,他本来只是想用这把刀划伤母亲的手,让他放开自己而已,但是一路都没有机会拿出刀来,当然也没有机会挣脱母亲的手。
现在的布和,依然没有打算杀死自己的母亲,他只是想得到母亲包裹里的钱,然后打晕她让他放自己走。
可是越接近母亲的背后,他越来越紧张,而他自己背后逐渐扩大的‘恶魔’,也开始越来越深地控制着他的心智,心的怨恨和厌恶,渐渐升腾得越来越浓烈,布和的理智也在离他越来越远。
终于,他不顾一切举起了手里的刀,那把刀颤抖得像风落叶,当真正举起来的时候,要落下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情,布和渐渐整个人都在发抖,高高举起的双手也停留在半空之,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但是,突然之间,母亲回过头来了,母亲眼的讶异和惊恐像闪电一样刺激到了布和的神经,让他手里的刀瞬间落下,当刀尖刺入母亲背后的时候,布和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了,他那样一刀又一刀,直到双手全部浸染鲜血,才颤抖着身体重新站起。
这条路极其偏僻,他们有时在傍晚到达这里,所以现在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布和脱下母亲的衣,将自己手的血擦了一遍又一遍,然后用身带着的水罐一次又一次冲洗手所有的血迹,直到完全找不到了为止。
这个时候,夜晚的风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布和也知道自己已经犯下了无可挽回的罪孽,但是他不想死,更不想死在这里。
所以忍耐着恐惧的心情,布和将自己的母亲拉到路旁一处隐蔽的地方之后,带擦过血的衣服和凶器,还有母亲手里的小包裹,拼命逃跑。
途,她将衣服凶器和包裹全部扔进路过的一条小河,身只带着钱拦下了一辆路过的大巴车,向来时的路回去,幸运的是,回到火车站还能赶最后的一班火车。
也不管贵不贵了,布和从黄牛手里买了票跃了火车,坐到火车靠窗的座位之后,布和恐惧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点,也开始有能力思考,今后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回去要去找父亲,父亲一向是个沉默懦弱的人,发生了这种事情,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不可能不维护。
一夜无眠,在快要接近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坐在火车的布和头脑也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可以如此冷酷和无情,在杀死母亲的第二天早晨,可以大口的填饱肚子和靠在座位迷迷糊糊地补充体力。
犯罪的疲殆感已经在他身起了作用,恶魔也已经夺走他属于善良的那一部分心智,从这一刻起,布和头顶的白色天使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也必将毁掉自己未来漫长的人生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