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宁攸飏搬来了茞若殿,他是一个安静而又温和的人,广陵捉弄他时,他既不像沈意之那样笑着算计,也不像苏子臻那样暴跳如雷,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淡淡一笑,不气恼也不愠怒。
两人在一起时,他的话不多,大多时候是广陵说,他静静的听,偶尔提出些自己的看法,总是恰到好处。两人每日同桌而食,分寝而睡,后来广陵甚至会在深夜所有人都睡着时悄悄跑到宁攸飏的寝殿,然后钻进他的被子,让他讲故事给她听。
宁攸飏一开始只是摇摇头,说他不会讲故事,因为从没有人讲给他听,这时广陵总是笑眯眯的跟他说,这有什么,我讲给你听,然后你把我讲给你的故事再讲给我听,这样你听过故事,我也能听你讲故事啦,宁攸飏于是微微一笑,说好。
宁攸飏的声音很好听,讲故事的时候总是温温净净的,好像簇莲湖里的池水,即使是一个广陵听过的故事,他讲出来也总是格外动听。
夜深深的,月静而姣亮,一片素洁的梨花从窗外飘落进来,那花瓣本应飞落在床,可却被榻旁的帐幔一挡遂而改变了方向,慢悠悠的落在地,那白色的花瓣映着月光,散发出乳白色的光晕,美丽的如同天遗落的星辉。
“攸飏”稍显稚嫩的声音从内侧响起,那片落花微微一动,宁攸飏应了一声,声音轻的仿佛怕惊扰了月色。
广陵向侧边一滚便转了过来,一头黑亮的墨发披散,她双手支额看着他,眼笑眯眯的“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好不好?”
宁攸飏揉了揉自己的脸,那里被广陵的头发弄得痒痒的,他眼睛瞥向帐外,刚好看到那片小花,他神情宁静的没有半点波澜,温和道“我的故事没有什么好听的,都是很无趣的故事。”
广陵习惯性的拽过他月白的里衣,不由眨眨眼,声如夜风“没关系,你说给我听,有我听着,你的故事也不无趣啦。”
宁攸飏想了想,然后轻轻转过身子朝向广陵,两人均是一身好绸缎的白色长衣,也都是同样白皙清秀的脸庞,广陵的长袖搭着宁攸飏的长袖,宁攸飏的一束黑发落在床,刚好和广陵的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广陵往前凑了凑,正好能看到宁攸飏清淡的眉眼和秀挺的鼻梁,温雅的嗓音如一朵夜昙静静绽放,散发出不易察觉的暗暗清香。
他说
宁国和楚国不一样,那里四季分明,每到深冬时节,雪花如絮,在夜晚悄悄布满了白玉阶,吹落了轩辕台,再一睁眼,已是四处银白素裹。
即使寒冬腊月,伊人坊的娓娓歌声也从不停歇,温而静好的嗓音微张慢起,便吹散了落花,唱融了积雪,这便是宁国最美的歌声,那声音的主人名叫妙歌,那人的歌声也确确实实是一曲妙歌。
乐坊门外,一身锦袍的男子搓了搓手,他闻着歌声,也不顾侍从劝阻,执意见到了一位清婉美丽的女子,他进门时,一眼便看到了那清丽的姿容,那女子不看楼下过往的恩客,也不看莺莺燕燕的斑斓衣裙,她一身雪白,仿佛一朵天地所钟的霜花,倚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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