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酸软的好似漂浮在虚空,眼皮如吸水般的沉重,她甚至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这一觉睡得如此不安稳,心底有着浓重的担忧,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每当她挣扎着想要起身的时候,总是被骨血深处的疼痛和岑岑冷汗所吞噬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仿佛四散的身躯和疼痛的经脉终于有了一丝好转,而腹的饥饿也急于将她唤醒。
云舒艰难地睁开眼,四肢百骸的疼痛她昏迷时清晰百倍,肩膀和手肘两处脱位,她强忍着疼痛将自己的骨位复原,而这过于用力的动作令她伏在地喘息许久。
想起昏迷前耳旁的裂骨之声和满天喷洒而来的鲜血,她慌乱的几乎难以自持,分明记得昏迷前,凤朝歌几乎已断绝心脉,她有些颤抖地四处搜寻,终与在不远处的平地发现那一贯的素青色衣衫。
而当她挣扎着来到凤朝歌身旁时,鼻子不禁一酸,心是难以言喻的涩然,相识十年,无论是阴谋算计的他还是优雅清贵的他都不可能是现在的这副样子。
那原本青如玉树,浅碧清华的衣衫不止破碎不堪,更是被血色染尽,那破碎的衣衫和胸口的伤结在一起,而胸前的伤口竟是因为肋骨断裂由内而致,伤势严重到竟露出森森白骨来。
云舒拾起凤朝歌无力垂落在侧,苍白的几近透明的手,他的脉象急促躁动,轻的仿佛随时都会断去,而在这还算温暖的洞穴之,他的身体竟冷的似一块没有生命的玉石。
云舒取出身仅剩的一颗回心丹给他服下,而又摸索着从凤朝歌的腰间取出一瓶雪参灵芝散,这雪参灵芝散虽较回心丹更为有效,但是需要溶在水服下。
好不容易在雪寻到一块断木,用匕首做成简易的盛器,又用化了的雪水和半瓶灵芝散兑成药物,可无奈的是凤朝歌的伤势过于繁重,总是吞咽不下,云舒只好又用衣衫撕作布帛一点一点将他的牙关撬开,好歹是将药汁吞了下去。
这样一来,凤朝歌虽不见转醒,但身体不再那么冰冷,脉象也趋于平稳,接下来的几天,云舒是每天凝聚起微弱的内力在凤朝歌的天泉、神门、内关等穴位将自己的内力输进去。
可一连几天下来,本破损的经脉再加强行凝聚的内力使云舒的伤势也加重起来,而且干粮和水也都用在了凤朝歌身,这一来二去,云舒的脸色竟凤朝歌还苍白几分。
又约莫过了两天,当云舒苦笑着以为他们要死在这洞穴之的时候,凤朝歌终于发出了一声痛苦的*。
云舒一阵欣喜,忙起来察看,当凤朝歌那双深如秋夜的眼眸带着一丝痛意望向她的时候,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下来,她眼前一阵晕眩,闭目了许久方才缓过来。
再睁眼时只见凤朝歌正单手撑地,痛的面色煞白,沙哑道“扶我起来。”
云舒扶住他的另一只手臂,原本简单的一个动作他此刻做起来无吃力,虽强力隐忍着却还是痛的浑身轻颤,动作牵引之下又咳出许多血来,当两人终于在墙壁靠下的时候,衣襟已经被冷汗打湿。
凤朝歌蹙眉看着胸前嵌在血肉里的衣衫对云舒道“把你的匕首给我。”
“你确定自己能精准的把衣物挑拣出来而不是杀了自己?”
凤朝歌闻言无语..
云舒叹了口气,将仅剩的半瓶雪参灵芝散化在木器,撕了一块衣裙用水浸湿,一点一点的剥离嵌在骨肉的衣衫。
当那些早已结了痂的伤口再次被撕裂,渗出丝丝血迹时,凤朝歌的双目炯亮,没有哼出一声,若不是胸口那粗重的呼吸声和口不断溢出的鲜血,几乎让人以为他毫无知觉。
凤朝歌望了眼幽深冗长,不知通向何方的洞穴,问道“我们还剩了多少干粮?”
“还剩四块,节省一点约莫可以支撑十天。”云舒心里估算了一下。
凤朝歌听闻眉头不禁一皱,自己一共带了五块干粮,而云舒的早不见了,两人在洞外已经吃了半块,他又瞥见了不远处的两个瓷瓶,想必所有的伤药都用在了自己的身,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快醒来。
凤朝歌看着身旁之人的苍白脸色,忍不住撕了半块糠饼递过去“吃吧,不然撑不下去。”
云舒没有推辞,毕竟谁也不知道这路还要走多久。
半日时光,凤朝歌都在闭目养神,而云舒简单的整理了一下两人所剩无几的行装,并将水袋里装满了清水,若他们推断的不错,这个洞穴是司马策的旧居,只是不知道此处是入口还是出口。
以司马策之能,如果有人从洞穴出口逆行倒施的进入他的居所,那么他一定会让那个人死无葬身之地,而他们很幸运,当云舒来到这里的第一间石屋时,便知道这一定不是出口,因为这里是一处女子的闺房,房的摆设和徐州李府内的一模一样,云舒再熟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