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异的墨花。
宁攸飏缓缓收回左手,单以右掌逼出淤血,并按照云清的要求在沈意之几处大穴内行完一周,为的是确保所有经脉畅通无阻。
紧闭的睫毛微颤,宁攸飏已经耗费了太多心神和气力,冷汗顺着他脸颊滴落,以致于右手微微颤抖有些难以为继,可是这最后的一步仍旧很关键。
苏子臻紧抿双唇,紧张到连呼吸都放得十分轻缓,只见那边云清收手,也在紧张地看着宁攸飏,身为医者他当然知道源源不断的耗损内力对丹田是如何煎熬。
那譬如烈火燎原,冰冻十丈,所有的精、气、力都在快速耗尽,那是东风一过花骤落,蜡炬成灰泪已干。
宁攸飏的衣襟被汗水浸湿,额间的发全部黏在脸,一贯宁静如画镜湖的眉目紧紧蹙起......他过了许久才垂下右手,一动不动的坐在榻,微阖起被汗水浸湿的左眼,显得有些狼狈。
他无力抬手,只用低哑的嗓音对云清说道“二殿下可为沈尚书诊脉,料想应无碍。”
前查看了一下沈意之的情况,云清也松了一口气,笑着对他们道“沈尚书的身体虽然虚弱,但已无性命无忧,日后好好调理便可。”
本来紧绷着心弦,在听他确诊之后,苏子臻的心才算是完全放下,于是提起前襟,对着一动未动的宁攸飏深深伏拜下去,声音因为紧张而颤抖“臣替沈尚书,替广陵殿下谢过宁王,此大恩我苏氏一族必当铭感五内。”
宁攸飏起的有些急,身形晃了一下,还好云清及时扶住,他道“明芳不必如此,意之的命我本该救,何况这也是舒儿的愿望。”他示意苏子臻请起,然后对云清提醒道“想必沈太傅已经等候多时,请二殿下告知吧。”
云清应承下来,去偏厅找沈牧丞,宁攸飏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没有多留便和苏子臻离去,天快亮了,若清晨被府下人或是太医看到自己不好,再来他也怕沈牧丞对他拜谢,怎么说也是恩师,如此太过尴尬。
所以当沈牧丞走进屋的时候,他们二人已经离开,里面只有尚在昏迷的沈意之和一缕药香......
回府的马车,苏子臻终于有心思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理清楚,于是问道“宁王殿下继位不久,理应留在宁国处理朝堂政务,为何会来楚国?”
宁攸飏靠在马车,显得十分疲惫,他身的汗水吹着晚风,一片沁凉,于是不自觉地咳了几声,道“之前舒儿曾让我查韩延宗被人陷害之事,如今有了眉目,况且我刚一继位,那帮大臣开始催着我来楚国了。”
片刻的安静,苏子臻问道“宁王殿下到豫安之后真的先给王递了帖子?”
宁攸飏当然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于是带着一丝清风浅笑,眉宇皆淡“楚宫里的那位处事太过,令楚王不能忍,而我又是为韩延宗之事而来,楚王应该是愿意的。”
“原来如此,只是殿下来的有些不是时候”苏子臻明白他是受云舒所托,但仍然有些无奈,莫说他正因陈连之事被百官弹劾,连沈意之也重伤难愈。
宁攸飏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道“明芳莫急,朝还有楚王和方丞相,再说舒儿她很快回来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