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轻笑“既然荣妃连楚国的铁矿都敢碰,我相信外公也能猜到父王的意思。请大家搜索(126shu)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方渊睁圆眼睛,挑了挑站在旁边的两个年轻人“公主殿下是早和这两个小家伙商量好了吧?”
“外公”云舒知道方渊一直不喜欢自己和苏家和沈家过多来往,怕他把气撒在他们两个身。
方渊抬手止住她,眼睛紧紧盯着沈意之“你们沈家是楚国大族,无论楚国换了多少任君主、经历了多少次立储之争,你们都能因为独到的眼光不停地辅佐新君,延续家业,像沈牧丞那个老狐狸经常做的那样。”
“还有你、”方渊毫不留情地指向苏子臻,评判道“你们苏家虽然不像沈氏那么滑不留手,但是一贯保持立,在最安全的政治环境之存活。”
说完,他用粗糙已经长出皱纹的手分别示意他们二人“你们虽然和广陵丫头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可朝政是朝政,情分也只能是情分,不说云清,连云淨那小子不也对你们多次拉拢吗?”
沈意之刚听到方渊说这句话的时候,本以为是这次的事兴师问罪,可是接下来却越听越认真,以往的随性和漫不经心渐渐撇去,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收起了官场如同完美面具般的微笑,沈意之站的笔直而恭敬,显得俊雅自放,远非一般酸腐书生可“丞相放心,下官虽生于世族之家,熟知权臣谋术,但也并非一心向利之人,否则与小人何异?”
“况且如今四国平衡之势难以维持,天下将崩,日后必将经历天下散乱、诸侯并争之时局,下官虽不见得有成大业、为天下一统的雄心壮志,但却愿意投明主、尽惠政于百姓。”
“你是说广陵是明主?”方渊豪放一笑,又马收住,眼神带着考究“沈大人,这可是一场赔身家性命的赌局,广陵是女子,你这么确定?”
“下官确定”沈意之目光柔和的看了一眼云舒,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况且如今这时局,谁不是在赌?既然堵得是家国天下,那下官的身家性命也不算什么,再说如果下官输了,那意味着殿下输、楚国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方渊终于满意的点头“你想的倒是很通透”
站在朝堂的最高处,许多事情即便他自己不去查不去问,也有无数的眼睛和耳朵告诉他各种各样的消息,荣妃擅权种种,他早已了解的七七八八。
事实,从云舒带着沈意之和苏子臻门的那一刻,他知道了他们的打算,无非是借自己之口开个头,不过万事开头难,他们找的很对。
“你们的谋划,老夫知道了,明日早朝老夫自然会向王开口,你们先回去吧,广陵丫头留下,我有话对你说。”
知道公事谈完,方渊约莫是要和云舒聊一些私事,因此沈意之和苏子臻很识趣的离开,留下云舒一个人在丞相府。
方渊拈着胡须,直接向她问道“我听说你回豫安之后是住在苏府,而且宁王也住在苏府,你们二人是一起入宫的是不是?”
云舒抿了抿唇“我知道外公担心的是什么,但您应该了解攸飏的为人,他不会以此事为筹码让我嫁给他。”
方渊阻止她继续说,又问道“我听说王安排宁王住在你母后的殿阁,而且还是那间偏殿,宁王听到这个消息有没有不满推诿之色?”
“外公您也知道攸飏这个人,只要别人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他是不会为了拒绝别人而大动干戈的,更何况父王对他还有养育之恩,即便父王当着全天下的人伤了他的脸面,也不会怎么样。”
方渊沉默了许久,再看向云舒的时候带着她所熟悉的喜爱和慈祥“广陵丫头,你自小聪慧,可有时太过聪慧也会忽略很多东西。”
他深深叹了口气,带着疲倦和哀伤“你母后去得早,所以你对你父王有所怨言,你只看到他是为了向天下昭示宁国曾是楚国的附属才让宁王住进宫,可是你却看不到他也是为了你的声誉和颜面。”
云舒怔怔地看着方渊,确实如果她身为一国公主夜宿朝臣家并和别国君主同住在一个屋檐之下会惹人非议,百姓会觉得她身为公主不够自爱,也会有不怀好意之人说她及笄之前有私通宁王之嫌。
但这如果是楚王的旨意便不同了,百姓会觉得父王看重宁王所以才让她过府照看,更多的是有人觉得云舒身为嫡公主,有招待它国贵客的责任。
“宁王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是个好孩子,想来如果不是为了你的名声,他不会住进宫,毕竟他已经是宁王,这样做伤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颜面,更别提回去之后宁国会有多少朝臣对他不满。”
从丞相府走出来,云舒觉得心仿佛装满了心事却又有些空空的,攸飏对她,譬如朝露之于春花、茱萸之于异客,永远情深义重。
她的心像浸入了一捧忽冷忽热的水里,有些发酸,有些不安
她觉得攸飏该是遗世独立的旷世风荷,该是温润清流的淙淙暖泉,他以仁义之心待天下百姓,以爱护之心为她保全名声,这让他看起来太完美,完美到无欲无求,完美到不似世间之人。
可是他予这世界最大的宽容和怜惜,这世界却没回报他一丝善意,他所受的苦,冷遇和算计,却没有人能够了解。
一想到这些,云舒心会感到隐隐的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