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金刚石门

有辩驳，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眼的复杂神色令人有些看不懂，最后变成平静，只是这平静不同于宁攸飏的温和，而是深幽如夜色。

    他将撕裂暗哑的声音放得很低，其有几分难辨的歉意“对不起”凤朝歌用幽深的眼睛描摹云舒的清傲容颜声音，显得有些迷茫而自嘲“除了算计，我不不会别的方法。”

    疏国王室在凤朝歌心曾一度是人间修罗场，他亲眼看到父亲杀掉了自己的母亲，亲眼看到庶母教幼弟将人推进湖，也经历过无数次被人暗害和刺杀的场景，以致于他在自己寝殿的那些个日日夜夜，没有一次好眠。

    战场，他见过步兵的头颅被人横刀砍下，见过二十多只弩箭穿过同一个人的胸膛，体验过杀死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然后饮其热血的滋味，可这一切都生活在疏国王室好太多太多，明刀明枪何惧，只有暗箭难防，尤其是来自于亲人的暗箭。

    云舒此时心绪微乱，她对凤朝歌有恨、有怨、有不屑一顾的嘲讽也有相互算计的失望，可他们都自诩当世翘楚，挥挥手便能搅乱风云。

    如今她感到迷茫，究竟是他们在追逐这个天下？还是这个天下在无形之胁迫他们？

    凤朝歌定定的望着云舒，幽深洞明的凤眸仿佛看穿了人的身体和灵魂，他没有错过云舒眼稍纵即逝的痛意。

    “你的痛，是为了别人，还是为了我？”幽深的目光闪着异样华彩，他低哑的声音竟然带着令人感到迷醉和深沉。

    云舒愣住了，凤朝歌的话像一把利刃，想要剖开她的心看清一切。

    她勾勾唇，避开这个话题，笑的凉薄“我觉得你还是想一想怎么走出去吧，司马老头是铁了心将你千刀万剐。”她用手指向石室的天空，道“这里照映出的光线太强，必定有阳光从某处漏进来。”

    云舒所说的道理凤朝歌如何不明白，他摇头表示艰难“四十九面铜镜只需要一小缕光线便能无限放大，若想找出光线的来源必须要让石室变得黑暗。”

    石室暗下来才能找到光源，找到光源才能让石室暗下来，这是一个循环往复的问题，如同鸡生蛋还是蛋生鸡，这看去无简单的问题，实际却是无解

    “何必如此麻烦？”云舒显得有些不耐烦，她坐在原地，用强大的内力将声音送往山河殿的每一个角落，声音清亮优美“司马老头，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将你的铜镜砸了，将整个山河殿都毁掉！”

    优扬的回声在地下宫室往复回荡，却仍见不到那桀骜的黑色身影。

    只是云舒确信，司马老头必定在哪里窥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于是提起凤朝歌的长安剑，一边往铜镜砸一边冷笑“司马策所绘的江山壁，老头你花了大半辈子修修补补的地图，今日与山河殿葬身地底，别怪徒儿不孝！”

    “你给我住手！”

    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洞口外，他的左右手各抓一人，分别是宁攸飏和赢华。

    老者将他二人放下，隔着与云宓棺材一般无二的透明墙不停捶打，形容癫狂“你给我住手！毁了铜镜你一样走不了！”

    云舒回头，看到宁攸飏好端端站在那里，知道他安然无恙，于是松了口气，转眼又看到赢华身的破洞，从里面渗出血色，但明显没有性命之忧。

    宁攸飏一脸担忧的看着她，恨不得马穿过墙壁来到另一边。

    云舒指着面前的透明墙壁，傲然的笑容竟有几分黑衣老者的影子“你赶紧把这面墙打开放我出去，不然等着数江山壁的碎片吧。”

    “你以为我不想？”黑衣老者有些抓狂的看着她，手指向凤朝歌“若是可以我早进去将他杀了，还等你去救？”

    云舒向前走了几步，用剑柄敲了几下透明墙壁，碰撞的声音既不像玉，也不像石，她神色有些古怪“你的意思是，你打不开？”

    老者白了她一眼“这是北疆岩山开采的金刚石，有无数截面，刀枪不入断龙石还硬，你这丫头不用白费力气，在里面等死吧。”

    宁攸飏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着急地前一步，对老者问道“先生既然熟知门遁甲之术，可否用阵法将此门打开？”

    “让我想办法也可以”司马老头的脑袋难得聪明了一回，眼睛一转对云舒道“云丫头，你是我徒弟，本来我也没想杀你，不如你现在将疏国这兔崽子杀了，我想办法救你如何？”

    石室，凤朝歌盘膝而坐，听到老者的话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他的脸色和唇色惨白一片，正顶着疲惫到极致的面容和涣散的目光，这样子，用奄奄一息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黑衣老者的意思很明确，云舒杀了凤朝歌，他救云舒出来，不然两个人都要死，更重要的是，以凤朝歌现在的样子，杀了他易如反掌，看云舒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