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时节,楚国北部和疏国南方城镇都陷入了一片淫雨霏霏,天色阴了好几日也不见晴,又因路滑而行的缓慢。
云舒穿着那身隆重的大红喜服坐在马车闭目养神,她表情很淡、或者应该说没有表情,浑身散发出的疏远冷意像冰窖一般。
成碧在一旁侍候,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她知道每当公主殿下表现的越淡然、越无所谓的时候,那说明这次事情真的大条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以往在楚宫每当云舒摆出这幅高雅淡然的表情时,苏明芳和沈意之两个都会躲得远远的,以防武功高强的广陵殿下误伤。
成碧愈发小心伺候起来“殿下,沿途驿站进献的新鲜瓜果,奴婢给你备吧?”
云舒已经在马车坐了整整五日,因为这礼服压在身无法更换,她随时随刻都保持着高雅的姿仪,一想到往后的半月时光都要如此度过,她很烦躁、很不耐!
她睁开双目看了眼盘的瓜果,觉得毫无兴趣,于是冷淡道“你吃吧。”
成碧见她兴趣缺缺、形容不快的样子,心下忧愁,要能找些什么事情哄殿下开心好了......
正当她一筹莫展,忽听车旁响起马蹄声,不一会见凤朝歌推开车窗,带着笑意出现在旁边。
冷厉的剑光闪过!
“唔!”成碧捂嘴惊呼,公主殿下不知道从何处拿来武器刺向窗外,她只来得及看到光影并听到刺衣料的声音,驸马莫不是死了吧?!
凤朝歌的鼻尖几乎已经触到韶光剑,若不是手刚好拿着包袱此刻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他好看的眉峰挑了挑,嗓音风雅好听“夫人,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云舒不理会他的称谓,只漠然移开视线,跳动的眉峰昭示着她烦躁的心境,她是真的很想杀人!
“你要是这么容易死才有鬼,这马车我要坐到什么时候?”
凤朝歌将包袱丢过去,用一根手指缓缓推开剑锋,无奈一笑“里面本是给你更换的衣物,只是这一剑戳来,哪里有窟窿我不知道了。”
“衣服?给我换的?”云舒闻言,忽然眉梢一弯笑了,虽不能离开,但有件衣服也是好的。
云舒惊喜的看到她那匹通体雪白的俊俏马儿,这还是管潮第一年赴职落平关时从关外领回的,此品种被关外人称为‘灵驹’,脚程快,后来被云舒起名为‘踏燕’。
骏马踏燕见到自己的主人,一边小跑着一边哼唧了两下,是久违的亲热。
凤朝歌虽然差点被韶光剑戳死,但看到女子雨过天晴的笑容,竟然觉得有一丝欣喜,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却忍不住含笑道“你将衣服换了,我们从楚国小路,等快到疏国都城时再与迎亲队会合。”
成碧这回听明白了,驸马这是要带着广陵殿下一路游山玩水,她忧心道“跟随驸马来楚国迎亲的士兵都在队伍,如若离开公主殿下无人保护,这如何使得?”
凤朝歌朗然一笑,对她道“你家殿下不去杀别人已是很好了,刚才我差点被杀,你没看到?”
“我在前面等你。”说完这句,他策马扬鞭,在马车外掀起烟尘
楚国和疏国联姻天下皆知,这一路官道有许多州郡都在为迎亲的队伍而准备,更有百姓挤在拥拥攘攘的官道看热闹......尤其是到了疏国境内,真不知那位被三国诸侯相争、最终嫁给凤朝歌并可能成为疏国王后的女子到底生了怎样一副尊容?
可百姓哪里知道,他们挤破头也想看一眼的迎亲队伍早少了两个最重要的人。
云舒此时仰卧马背,手捏着桃子慢悠悠道“喂,你带我离开不会只为了游山玩水这么简单吧?”
这一路,云舒除了在楚国洛城见过明妆楼的竹钰姑娘,并交代她去豫安找沈意之外,剩下的都是在冷眼旁观。
旁观什么?
凤朝歌自打进了疏国境内,剿灭了一处官府也不敢招惹的土匪窝,罢免了一位欺压百姓的贪污知府,解救了被贩卖为奴的几十位女子,而那些女子一见到凤朝歌的容貌便倾心不已,都说愿意以身相许。
别人是做好事不留名,可凤朝歌做了好事之后也不知怎的?总能被人知道,这不、他仁义侠名已经广为传颂,很被百姓拥戴。
凤朝歌当然不会否定,含笑道“我最好是能多收服民心,不然等你我到了疏国,必定会变成待宰羔羊那般凄惨。”
云舒瞅了他一眼,有些不信道“我一直以为只有宁王才会做残杀亲子的糊涂事,难道疏王也会这样?”
“残杀么倒是不至于”凤朝歌眯了眯眼,显得毫无所谓“可是我那个父王生性猜忌,即便是亲身儿子也不能功高震主,况且他有二十三个子女,多一个少一个也没什么关系。”
“二十三个子女有什么不好?”云舒撇撇嘴,楚国王室一向寡淡,如果她父王也有十几个儿子,哪用自己来操心家国大事?
“你以为我七岁从军是为了什么?从军之后我的军权又去了哪里?”凤朝歌一贯优雅的脸居然少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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