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凤朝歌召季伯前来,将那封写给穆青的信交给他传递,并嘱咐日后府诸事都交由云舒,同时让云舒随时关注朝动向,若有紧急情况,便向襄垣城的那座藏香阁传讯。
凤朝歌随即领旨向宫复命,疏王并未责怪他隔了一夜方才领旨,只是吩咐他行军赶早,让其第二日便出征平乱,他没有推辞。
唯一顺遂的是,疏王以为楚国的其他三位大将都只听命于他,于是派风恪跟随凤朝歌行军,名义是护卫世子安全,实则监视又或许命他见机行事,幸好风恪本是凤朝歌的人,而林一笑也在北疆不愿处驻军,紧急时可以调派。
在万民的欢呼和膜拜声,疏国世子舍身为民,亲自平息北疆叛乱的行为得到了宣扬。
此时,疏国已至初夏,宁国却桃花初开
宁国都城,朝政殿。
闵直将自己从疏国的所见所闻写成一道折子递交给他们的宁王,这也曾经是他的学生。
宁攸飏安静的目光落在奏折,里面写的是云舒与凤朝歌的大婚宾宴发生的事,他从字里行间仿佛又再次看到那盛大的红妆,惊险的金箭,可无论是什么样的字句,他所看到的只有那个女子。
他一直熟悉的、珍视的女子,那时而高傲,时而慧黠的眼眸,还好他知道他的坚韧,担忧只是一瞬。
闵直不敢放过宁攸飏的表情,他看懂了那眉宇间的隐忧和欣慰,再思及那枚几乎可以号令宁国的令牌,不由担心道:“王,如今昭王已经继位为世子,四国初定,您是否要考虑立后之事?”
宁攸飏握着手的奏折,仔细地将云舒的消息再看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后才抬眼朝着闵直温和一笑,王冠之下的眼神清明如镜:“太傅”
他顿了一顿,嗓音如水:“太傅以后不要试探本王。”
闵直心一凛,赶紧跪下道:“老臣不敢,只是为固国之根本,不得不言,绝没有试探王的意思!”
宁攸飏轻轻一叹,彬彬有礼:“老师请起吧,如今战乱频生,并未到安定之局,我作为宁国之主,必要瞻前顾后,有所忧虑,还不到时候。”
闵直心里却是不住的摇头,去疏国见了那广陵公主的风华月貌,听闻了宁王与其的青梅竹马,再加那令牌的护持,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只是宁王殿下这个人他很明白,看去虽然平和单薄,可最是执拗不过,如今别无他法,也只能以后慢慢再劝了。
搁下笔,宁攸飏看着闵直行的缓慢的背影,他如何不明白闵直的意思,只不过宁国的内政仍是混乱一团,四国之间并不安分,儿女情长之事,何须挂怀?
他伸手动了动王冠,声音带着笑意:“太傅都走了,你打算听到什么时候,还不出来?”
殿阁后面的珠帘传出一阵‘哗啦啦’的声响,一个纤瘦婉约的影子走了出来,女子生的明眸皓齿,双蛾颦翠。
佳阳福了福身:“见过王兄。”
宁攸飏打量了他一会,发现那个有些单纯却聪慧非常的女子与先前有所不同,只因眉梢间缠了几缕淡淡哀愁与幽柔。
他岂会不知王妹的心思,于是沉吟了一会问道:“你见过昭王了?”
提起凤朝歌,佳阳的眼闪过点点微光,却又暗淡下去,声音细微:“王兄,我并不知道阿予姐姐是楚国的公主。”
佳阳的心浮现出那道青色如玉的影子,思起他执笔作画与王兄对弈时的场景,那高雅清简的风姿如同雕刻在心里,带着隽永不退的颜色和微微痛处,她想她再也找不到这样一个人。
只是她亦是钦佩和敬慕云舒,或许只有她心的阿予姐姐才能与凤朝歌双马驰骋江湖,携手并看江山,而她愿意站的远一些,又或者
“王兄,我可不可以嫁给浊沧的赢世子?”
宁攸飏皱了皱眉,缓了一会才道:“你应该知道王兄并不是那种会拿你的幸福去换取安定的人,若是为了四国的平衡之局你大可不必如此,我自有办法。”
佳阳听她这么说,心十分感动,或许有这样一位王兄是所有人都羡慕的事吧,只是
“佳阳生来尊贵,享用的是臣民的供养,如今为了宁国安定和四国平衡,这是佳阳应该做的。”她顿了一顿接着道:“而且佳阳很想嫁给赢世子,望王兄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