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脸登时如涂了五彩,神情转换间,最后要张嘴放声痛哭,却听于老头儿道:“保家仙离开咱家了,钥匙不在你身吗,看看咱家别的东西被没被带走”
张氏哪里敢怠慢,从裤腰里掏出一把大钥匙,直奔厨房后罩房跑去,打开房门,杂面半袋,没少;小米半斗,没少一样一样查过,发现荤油半碗,没了;白米少了大半盆,张氏的眼泪要流下来了。
这个小罩房里,最值钱的是这荤油和这白米了,准备过些日子周姑爷来提亲的时用。
采荷说周友才答应带五十两的聘金,还要给于家盖青砖大房子,这下可好,一下子没有大半盆,这让她怎能不气。
转身出屋,开口要骂三房是丧门星、小婊-砸,只是刚开口生生又吞了回去,心里直突突,莫不是三房那个丫崽子真有点儿邪性?
她说有肉吃,昨个儿有肉吃了,她说有黄皮子庇护,福气都往她那跑,八岁的娃娃竟然从髭狗群里逃了出来,明明大栓说没气了,竟然又活了过来
家里糟的这些事儿,莫不是得罪小赔钱货,惹怒了黄仙姑?
小赔钱货梦里说的黄衣裳的仙女,莫不是是黄仙姑?
小赔钱货还说别人的福气会转到她身,如果是这样,还是哄着早点儿分家的好,省得小闺女采荷嫁不到周家去当阔气夫人。
任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兰芽,也没想到,她竟然成了后来于采荷出嫁波折的的罪魁祸首。
自这一时刻起,分家的思想牢固占据了张氏的整个心头,她要过人人的日子,要死命抠住自己的福气,不能让小赔钱货抢走!
在这个于家小院嚣张了大半辈子的张氏,头一次没有举着鸡食盆子开骂,只是默默的看了一眼被吸了血的芦花鸡,嘱咐江氏留着晚炖肉,什么也没说的进了屋,佝偻的身影竟似老了十多岁。
“芽儿,奶这是咋的了,莫不是病了,咋没有骂人呢?”兰朵嘟着嘴,看着沉默的张氏竟有些不习惯的问道。
兰芽含笑的撇撇嘴,含糊着答道:“你当她撞邪了吧。”心里则为鼠小白竖了一个大指,她只让它偷米,它却给力的偷了油,还将她杀死的大芦花吸干了血,惊悚效果直线升。
因为兰芽生病,与陈家约定的时间晚了一日,次日一吃过早饭,兰香、兰芽和兰朵准备好了箩筐来到山脚下,远远的看见了先到的于家三兄弟和柳元。
兰芽将卖猪剩下的二两银子递给于方军,三兄弟说什么也不要,还说反过来要付给兰芽的点子钱。
按兰芽出的主意,于氏三兄弟成功“破获”丢猪案件,并顺着珠丝马迹找到了一颗被咬得不像样子的猪头,从猪头顶的毛来看,是于家丢的那口大肥猪。
于方军老娘于方氏这下子冲到肺管子了,冲着山一顿骂,也不管山的野兽们能不能听得懂、听得见,具不具备杀伤力。
于家的邻居们分外感激三兄弟,直夸是神捕,东家一棵白菜,西家两个鸡蛋,要知道,刚丢猪的那几天,于方氏骂完东家,又疑心西家,扯着村里路过门口的孩子挨个“过堂”,吓得孩子们见了于家绕道走。
于氏三兄弟这下可得意了,连于方胜都收到了邻居十二岁的筱依妹妹送的两个鸡蛋,晚睡觉的时候都笑出了声。
于方利没好意思挑明,筱依送于方胜鸡蛋,不仅是因为三兄弟一起“破案”解了她们家的嫌疑,还因为于方胜和于四虎儿子于方凡成天欺负筱依的五岁弟弟小牛。
“三兄弟”从吊儿浪当的小混混形象,一跃成为了于家村“神捕三人行”,转换的速度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因而,对兰芽的态度那叫一个谄媚,卖猪的银子死活不要,殷勤的让兰芽如此厚脸皮之人,也闹了个大红脸。
讪讪的收下了银子,心盘算着将来分家的时候派大用处。
转过一脸严肃道:“于方军,你自告奋勇和里正打招呼陈家搬回村子,里正怎么说的?”
于方军一脸傲娇的神情道:“芽儿,我办事你还有啥不放心的,给里正送了两壶“将军醉”,乐得找不着北,立马答应了。”
果然走的行贿路线,只怕村民还会产生轩然大波,到时候也只能求明神医出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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