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不等海氏答话,已经利落的手,只是哪里是帮拾掇,经她的手,本来包好的东西又都散落开来,弄得满地都是。
见里面没有她要找的包袱,何氏眼睛又转向了卷起的铺盖,指点道:“三弟妹,这铺盖面咋赁多补丁呢?让人看着笑话,咱得面朝里卷,嫂子帮你重卷。”
边说边将将铺盖又都抖了开来,见被里被面的补丁更多,不屑的撇撇嘴,将被子扔在了一边。
何氏正东张西望的找着东西,却见兰芽拿着一个篮子从屋子里出来,面盖着一个小蓝布,边角处露出一个包袱一角,何氏当时一喜,一把抓住正要出院门的兰芽,笑道:“兰芽,怪沉的,大娘帮你。”
何氏身子浑圆瓷实,力气也大,一把扯得兰芽一个趔趄摔在了地,篮子也脱了手,兰芽忍不住疼得大哭道:“大伯娘,你拿篮子拿篮子,推我做甚?”
何氏哪里理会她,双手飞速的解着包袱皮,兰芽做势要抢,何氏又是一推,兰芽摔在地,将地的灰往脸手一抹,嚎啕大哭。
正是刚亮天的时候,兰芽的哭声甚是脆响,传出去好远。
东院甚少出门和看热闹的刘寡妇,都忍不住扒着泥墙头向院里张望。
西院的王老婆子更是一翻泥墙头跳了过来,摆好的架子似要相劝,怎么看怎么是来看热闹的。
海氏一见是昨天放银子的包袱皮,慌张的要去抢,却被兰芽扯住尖叫道:“娘,我胳膊疼、屁股也疼。”
说完撸起袖子,露出半截青紫的小臂,海氏心疼的忙吹了吹,兰芽却乘低头的功夫让海氏稍安勿燥。
平时一定出来摆老虎威的张氏半天也没有出来。
何氏解了好几个死扣子,才解开包袱皮,见里面哪有什么银子,只有一双于三光没来得刷的泥鞋和一只木簪子。
兰芽见王婆子扒着脖瞅,哭道:“大娘,这簪子不是你前几日给大姐的吗?你后悔了拿回去便是,干嘛又打又掐的,芽儿好疼。”
何氏看着兰芽狡黠的目光,登时爆怒,指着海氏大骂道:“你个烂肚肠的,我说咋这么痛快的分家单过,赶情是自己偷藏了银子,二十多两啊,自己分家偷偷享福去了,让爹娘在家吃糠咽菜,你好狠的心啊。”
海氏气得一脸通红,不知如何反驳,自己确实藏了二十多两银子,可那是兰芽捡了蛇胆挣的,虽说运气好了点儿,但不是任何人都敢山的,这是拿命换的银子啊。
兰芽脸转向王婆子,大声哭泣,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抹在了王婆子袖子道:“王奶奶,你评评理,俺爹娘会地里刨食儿,秋收粮食缴了税,多余的都是俺爷来卖,奶奶把钱,俺爹娘不会绣花、不会捞忙,更没有有钱的姥家帮称,想打猎差点还被髭狗咬死,哪去弄二十两银子啊,大伯娘,莫不是你做梦魇到了?”
王婆子撇撇嘴,说老于家少辈手里有个几十个铜板私房钱她信,二十两,骗鬼呢?
何氏见没有人信自己的话,一把抓过儿子于二栓道:“王婶,你不信我的话,你得信二栓的话不是?”
于二栓抬眼看到于兰芽阴恻恻的眼睛,吓得一缩脖,猫在了何氏身后,想起昨夜看到的大肉包子,似乎胆气突然壮了一些,对王婆子道:“大娘,我昨天半夜撒尿从窗户缝儿看到的。”
兰芽吓得一瑟缩,叫道:“二栓哥,我们四姐妹睡觉,你扒窗户干啥?”
何氏险些气个倒仰,没先证明三房藏了银子,倒先证明十四五岁的二儿子有半夜扒姑娘窗户的习惯,这以后还咋说媳妇了。
也不想和兰芽逞嘴功夫了,推开海氏进了里屋,将本剩得不多的包袱、篮子全都甩到了院里,唯一的箱子锁头也用斧头劈开了,扔得一地都是。
最后连老鼠洞都拿烧火棍通了通,还是一无所获。
见实在没找出啥值钱的东西,张氏这才走出了正房,对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江氏道:“还不帮你三弟妹拾掇拾掇,成什么样子。”
江氏一脸愧色的要动手拾掇,海氏却拦道:“二嫂,别再翻了,衣裳被子本来年头长,有些糟劲不结实,再翻翻烂乎了。”
这是看出来张氏让翻二遍的意思,江氏尴尬的住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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