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儿登时凝滞,这些个贵人的想法,她一个小丫环如何懂得,只得将郡主好言让进了酒楼,她只知道,只要吃得好,小姐心情会好了。
萧玉眉头紧锁,决定,在未解决自己和卓萧然的婚事前,先不回赋城见父王北萧王。
此时的于方军却是累得呼哧带喘,将牛屁股抽得灰尘乱飞,老黄牛也来了倔劲儿,如钉子般钉在地,打死也不动了。
于方军见硬的不行,来软的,连求带哄,将一捧草递到老牛的嘴边,哀求道:“老死牛,不,牛爷爷,咱快点儿走行不,兰芽自己抄山路去追成三郎了,山有老虎、狼,还有豹子、蟒蛇,咱不赶她要有危险了。”
本来吃着草要抬脚的老牛,一听说有猛兽,干脆趴在地死活不动了。
于方军看着莽莽山脉,无声的叹了口气。
于兰芽用舌头润开浆糊封口,打开生辰签,看了看卓萧然的生辰签,面书写着“冬月十一丑时”,不由大笑,长得“丑”还是“光棍节”出生,姑奶奶发发善心,给你发配个难搞丑陋的郡主给你好了,使了那么大一包银子,本想买个“荼蘼之合”,最后竟被换成了“牡丹之合”,不知道卓萧然会不会气得呕血,兰芽激动得一哆索,想想这个画面都惊彩得很。
将合姻贴揣在怀里,快速的向山下官道奔去,在山跑了近半个时辰,算算时间,应该快赶先走一步的成三郎了。
官道,一只孤零零的牛车停在路旁,车下站着一脸急色的刘媒婆,兰芽从路后绕了来,装做惊讶道:“这不是刘奶奶吗?您怎么在这儿停着,不急着回村吗?”
刘媒婆一见是兰芽,笑道:“这不是于家三丫头吗?你也镇了?我和成三郎去普仁寺合合姻贴,牡丹之合,大喜之贴。”
兰芽笑道:“刘奶奶,这样太好了。俺爹还说以后要向姐夫学习打猎呢!合姻贴呢,俺能不能拿回去给俺爹俺娘,省得刘奶奶再跑一趟了。”
刘媒婆脸色不自然的捂了一下怀里,讪然道:“小丫头不懂得规矩,男婚女嫁的事儿,当然得媒人出面才行,还得过剩下的彩礼呢!哪能赁的简单。”
兰芽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袋,笑道:“刘奶奶说的是,看我急的,忙着叫姐夫了。俺姐夫呢?怎么未见?”
刘媒婆神情闪烁的看着山里道:“三郎说这里树林茂盛,打点儿猎物回去。”
兰芽担心的向树林边走了走,从地不着痕迹的捡起一小把草沫,指着树丛叫道:“刘奶奶,你看这是啥?”
刘媒婆一脸狐疑的向兰芽身边靠拢,离得老远抻着脖子,正全神贯注间,只觉一道小小的灰影,顺着裤管窜入了衣服里,麻麻的,痒痒的,吓得一阵尖叫,手舞足蹈,拍打着小东西,只是窜得太快,怎么打也打不着。
兰芽赶紧前帮忙,只是越帮越忙,将草屑扔进脖梗子不少。
刘媒婆越来越慌,脸蛋被自己划了一道凛子,腿、胸口被兰芽借机捶了个遍,刘媒婆直累得气喘嘘嘘,如一滩泥般躺在了地。
兰芽从到下一阵翻找,一只大老鼠最后从刘媒婆裤管里飞窜着跑了。
兰芽将惊魂未定的刘媒婆安置在牛车,一脸担心道:“刘奶奶,这里太危险了,我去找姐夫,咱们快点家转。”
隐身在林子里,兰芽连忙打开一条帕子,里面包着合姻贴和于氏姐妹的庚贴。
用嘴唇舔了半天才将合姻贴润开,拿出里面的庚贴,竟然是自己的生辰八字,兰芽不由一脸怒色。
成三郎固然可恶,但他毕竟是为了娶媳妇,而且是光明正大迎娶,没有用强,还出了不少银子,奉献了亲妹子,是你情我愿的事儿;
张氏固然可恶,对亲事心疑虑,但毕竟不知道成三郎的所做所为,只想着给儿子于小光换媳妇,虽然自私,但确实不是特意陷害;
只有何氏,表妹住在泉水村,对成三郎了解得底朝天,这种情况下还用兰香换亲,是故意陷害,特别是自己生病时,还挑拔张氏将自己扔到山去,其心之阴狠,真是令人发指。
兰芽深深纂了纂拳头,合了开,开了合,最后一咬牙,将兰月的庚贴塞了进去,她要让何氏自尝恶果,和成三郎来个狗咬狗。
小心将封口再度舔湿,浆糊润了开来,兰芽按了一会儿,等封口干爽之时,一松手,封口已经再度封。
想了想,又将兰香的庚贴里,夹了那条胖玉庚贴里的“荼蘼之合”的谶语,塞到了另一个空信封之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