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包着合姻贴的帕子从袖子里掉落下来,刘媒婆心下大定,这肯定是老鼠身儿的时候窜动的。
成三郎见封口完好的合姻签,这才放下心疑虑,说道:“婶子,眼看着成亲的日子近了,你明天去和于家说新娘子换了的事儿。”
刘媒婆点了点头,又问道:“三郎,新娘子换成谁了,俺不认得字,只见庙驻胡乱的指了一个。”
成三郎不满的瞪了一眼,压了压火道:“庙驻说了,三丫头命理富贵冲天,我倒是想看看是她克我、还是我克她。”
刘媒婆叹了口气,明天又是一个不讨好的差事儿。
回了家,海氏正在门口翘首盼着,一见兰芽的面儿,一把扯到里屋,偷偷看了看院一心缝着红绸面绣鞋的兰香,见兰香未向屋内张望,才轻声问道:“芽儿,去了一大天了,想到办法没?不能再拖了,看着你姐忙着出嫁的事儿,我心里如火燎的难受。”
兰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才摸着海氏的粗鄙的大手道:“娘,你先别慌,我约摸着明天能见分晓,明天,我们一起回老宅。”
接过兰芽手里的野鸡,兰芽只推说是于方军给的,若说出是成三郎给的,估计海氏能吓得将鸡扔到院墙外边去,野鸡,可是没罪的。
兰芽想的不错,可惜忘了海氏和于三光的性格,一听说明天要回老宅,海氏将野鸡烫了水拔了毛,只跺下了两条鸡腿准备晚炖着吃,其他的大部分,明天拿到老宅去尽孝了,悔得兰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走到院子里,见兰丫一脸的闷闷不乐,蹲着身子数着蚂蚁,兰芽亦蹲下身子道:“丫丫,怎么不开心了?被娘骂了?”
丫丫撅着嘴道:“三姐,为啥你能出院子,娘却不让俺和大姐、二姐出院子?以前奶让俺干活,俺累是累,但还能到山脚下抓抓蚂蚱、割割猪草,现在可好,连院子都出不去了。”
兰芽一怔神,才想到,只想到分家远离于家,却不想有了新的问题,海氏担心几个闺女的安全,不让出院子,打水、洗衣裳都是乘大白天于三光砍柴的时候一起去,三个女孩子更是圈得如同笼子里的小鸡崽,生怕被野兽叨走了。
但调皮淘气是孩子的天性,总这么圈着,早晚憋出病来不可,看来,也得让她们如同自己一样,成为一个心野胆大的女汉子了。
兰芽见天色还大亮,进得屋子,背起半身高的篓子,又将子扔在了篓子里,牵着兰丫的手道:“今天,老姐领你去见识见识真正的七星山。”
本来帮海氏烧水的兰朵一听,立马跑了过来,一脸祈求的看着兰芽,兰芽一脸难色的看着兰朵和兰丫,扔下哪一个,另一个都会失望。
兰朵毕竟大一些,不一会儿知道兰芽为何为难,回身将竹筒灌了水,递给兰芽道:“你不喝外面的水,给你灌筒凉开水。记住,太阳落山前千万要回来,别让爹娘担心。”
兰芽长舒了一口气,暗恨自己的能力太弱,不能同时保护两个人。
神情谦然的接过竹筒,拉着兰朵的小手道:“二姐,我怕像次遇髭狗一样,不能保护于万全,来日方长,等分家以后,咱们到山下买房子置地。”
牵着兰丫的手,顺着半山腰而行,最后竟走到了洄流塘,这几天一直忙着搬家的事儿,所以找吃食、进城买东西的事儿一直也没挂在心,待明天解决了兰香的亲事,她可得给全家置办新衣裳和吃食了。
顺着芦苇荡向而行,果然如同鼠小白所说的,无数的野鸭屯居于此,不一会儿,捡了十几颗鸭蛋。
兰丫笑的小脸通红,爱不释手的摸着一颗最大的鸭蛋不肯撒手,笑道:“三姐,你胆子好大,以后我也要像你一样,手拿杀猪刀,勇闯七星山。“
兰芽一刮小丫丫的脸蛋,笑道:“不委屈了?不嫌山闷了,等你练得了本事,你也可以想山山,想下山下山,如履平地了。”
看着郁郁葱葱的芦苇,兰芽突然想到在现代时,曾经吃过一道菜,好像叫什么芦笋炒腊肉,当时好的问过服务员,这个芦笋是不是竹笋,服务员特意解释说是芦苇的嫩部根茎,忙将小丫丫放在岸边,自己伸着身子,欢喜的割芦苇根了,只是已经过了六月,根部大部分都老了,越割越是气妥。
岸的丫丫惊的看着忙活得透着热汗的三姐,扯了扯兰芽的裤腿道:“三姐,你割它干啥?”
丫丫满是期盼的惊的眼神激发了兰芽如火的斗志,坚定的点点头道:“丫丫,晚咱做好吃的,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