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还请成三哥高抬贵手,何魁定当以备厚礼再行谢过。”
成三郎不屑的看了看面前身纤体细的少年,淡然道:“没有什么误会不误会,俺和兰月的亲事是经庙驻合了姻贴的,又是经里正见证的,任谁也改变不了。想不成亲也简单,二百两银子,若是没了银子,还想从我手里抢媳妇,也得问问我手里的拆骨刀答不答应。”
说完,将手里的刀一扔,哧的一声插入了死老虎的肉里,尺余的长刀只余刀把,鲜血再次涌流而出。几滴大的血点子直接漰到了何魁的老爹何老大手,刺眼的红。
何魁还想要辩解,何老大轻轻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实力是最能说明一切的,成三郎能猎得老虎,在这北萧,除了武功高强之人,在猎户却是少之又少,同为猎户的何家最辉煌的时候也是哥三个猎到过一头野猪,明显较成三郎弱了好几个档次。
整体而言,何家,实力不如成家,连后台,也不如成家。何家这口气不咽也得咽,否则得血染当场。
何氏三兄弟一脸难色,张氏清了清嗓子道:“都别吵吵了,三郎,咱的亲事还做数,兰月嫁过去,成兰子嫁过来,大喜大乐,大富大贵,你的聘礼俺收下了。”
于小光喜孜孜的捡了地的老虎皮,偷偷想绕出院子。
“娘?”何氏一脸的错愕,不知何时张氏又改变了想法。
于大光却是不依不饶的扯住准备逃之夭夭的于小光道:“娘,既然是兰月的聘礼,又不是成兰子的嫁妆,为啥让四弟去卖老虎皮?这银子应该给大房,给兰月添妆。”
这个戏剧化的变化将兰芽轰得外焦里嫩,前一刻还是苦情剧,瞬间妙变了武侠剧,转逝成了喜剧,剧情落幕,貌似也没有三房什么事情了。
于三光向张氏告了一声别,张氏或许心理也藏着事儿,心里不宁,也没有留下海氏帮缷虎肉,更别提将肉拿回来一块儿了。
一路无话,在这静寂的山青石路,分外的让人心慌。
半晌,于三光才幽深的抬眼看着兰芽道:“是你换了兰月的庚贴?”
兰芽沉默了半晌,默默的点了点头儿。
于三光眼睛红润道:“兰芽,那可是龙潭虎穴啊,你怎么忍心让兰月去?”
兰芽心不由得一沉,眼睛疏离的看着于三光道:“爹,不让她去,难道让我去?还是让我姐去?最后做决定的是我奶,不是我,她可以决定不嫁兰月。”
于三光神色一怔,咬着下唇道:“咱可以想法退亲。赔成家银子,一年还不完,两年来还,两年还不完,还一辈子,我若还不完,让大林接着还。”
兰芽眉头一皱道:“爹,我奶私自答应的亲事,应该她自己负责,凭什么让我姐和我嫁过去偿还?大林还没到一岁,又凭什么身扛着债务活着?你又凭什么替他做主?”
于三光也来了倔劲儿,怒道:“凭俺是爹、他是儿。”
兰芽冷笑道:“你若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不会眼瞅着儿女挨饿受冻,眼看着兰香嫁到成家而束手无策;你若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不会让妻子大冬天怀着孕洗衣裳,大林险些早产而死;你若是一个合格的儿子,不会放任自己的娘亲犯错,置于家于危险之。”
“啪”的一声响,于三光一巴掌打在了兰芽的脸,脸登时红肿一片。
院门打开,兰朵扑了出来,用瘦小的胸脯挡在兰芽身前,怯怯的声音道:“爹,你别打三妹,有啥事儿咱好好说。”
兰芽被兰朵扯进了院子,于三光眼神有些躲闪,明显是为自己的冲动有些后悔,只是抹不开面子,时不时偷偷看兰芽红肿的小脸。
兰芽却装做看不见,正想要回屋,却见兰香推了门出来,眼睛肿得如同一对小馒头,气苦道:“兰芽,你告诉我,是不是你破坏的亲事?我宁可嫁给成三郎,也不愿意成为全村的笑饼,让人家在背后戳脊梁骨。”
兰芽登时怔在当场,自己以为处处为兰香着想,怕她嫁过去受苦,屡出阴着损着,让成家不敢娶她;怕她听了成三郎的为人害怕惊骇,所以不告诉她实情;现在,反过来怪自己害了她名声受损?
一股孤寂排山倒海的涌心头,心里如破了洞的堤,欲罢不能,欲进不能。
或许,这是千年的鸿沟,任自己如何努力,如何将心掏出来,也会被对方随意的践踏,破碎在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