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芽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问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儿嘟着可爱的小嘴唇,沉吟道:“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我们都出去了,我不仅要告诉你我的名字,我还要教你写我的名字呢!”
兰芽哭笑不得的刮了小男孩儿的小鼻头,问道:“那我现在叫你什么?莫不是叫你‘喂’?”
小男孩儿转了转灵动的眼珠,看了看间的火堆道:“你叫我‘火’吧!”
骄傲的小模样,似初开的向阳花,明媚而闪耀。
兰芽笑道:“好的,‘火’,你管我叫‘水’吧!”
‘火’如同小兔子般窜跳起来,嗔叫道:“你骗我,我都听到成大哥叫你‘兰芽”了,我以后管你叫‘牙’!”
说完,还俏皮的呲了呲一口小虎牙。
不是海氏等亲人亲昵的称呼“芽儿”,而是“牙齿”的“牙”,兰芽觉得自己被小“火”轰得外焦里嫩。
宋玉让小男孩儿给兰芽去取些水喝,殷切的看着兰芽道:“成兄弟整日沉着一张脸不开晴,我不敢拜托他,只好求助姑娘你了。”
兰芽惊疑的神情一闪,宋玉苦笑道:“成兄弟的这套把戏能唬得了犹里人,却瞒不过做生意的我。成兄弟将你珍若生命,定会听你的话。我身子逐渐破败,明天最生一战难逃一死,我死后,请姑娘全力护得亦灼周全。”
眼睛柔和的看着跌跌撞撞跑回来的小男孩儿,流露出一种难舍、一种心疼。
兰芽刚欲张口,宋玉努力扯出一个苦涩的笑道:“姑娘不必回答我,让我留一丝念想也是好的。”
兰芽怔然,男子也许也明白,在这乱局之,谁又能护得了谁周全,他如此之说,也许只是让自己心里有个希望、有个慰籍,这是一个真正的父亲的爱。
帐篷的毛帘被掀开,一群男男女女被轰鸡似的赶了进来,帐的小孩子飞扑了过去,有生还后的喜悦庆幸,也有死别后的悲伤绝望。
帐篷里充斥着泥水味、血腥味和恶臭味道。
成三郎将嘴唇抿得紧紧的,手臂一片殷红,伤口如同小孩子的嘴巴一样翻卷着,似动物的咬痕,犬齿獠牙,血流汩汩而出。
成三郎来到兰芽的身边,见兰芽己醒,冷着脸道:“你醒了?”
兰芽默默的点了点头,担心的看着成三郎血肉模糊的手臂。
成三郎不以为然笑道:“这不算什么,当年老子一人山斗狼的时候差远了,当年我是七天七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现在是大馒头可劲儿造,还给治伤病。”
不一会儿,帐外走进来一个络腮汉子,直接走到成三郎面前,不屑的看了看受伤的手臂,用生硬的汉语嗔责道:“七局三胜,明天是最后一战,把伤养好了,输了你们也都不用回来了;胜了,首领一高兴,让你们当个帐前奴才也说不定。”
将一个小木盒扔到成三郎的腿前,连看也不看其他受伤的奴隶,径直走出了帐子。
成三郎盘腿坐下,蒲扇般的大手一伸,将兰芽的脚踝放在他的腿,打开木盒,抹了一大指头药,在兰芽的脚踝轻柔的揉了起来。
兰芽往回扯没扯动,脚踝痛的一呼,不由怒道:“你伤得那么重,给我抹药做甚?”
小男孩儿忙帮着按住挣扎的兰芽,小虎牙露了出来,灿灿的笑道:“小哥哥,成大哥这几日天天受伤,得了药全都抹到你身的伤处了,爹爹偷偷告诉我,说成大哥是故意受的伤,为了给你药。”
兰芽顿时如遭电击,呆立不动,任由成三郎一圈一圈的给自己着药。
抹了脚踝,抹了手臂,最后是额头的划伤,直到耗费掉了所有的药膏。
处理好兰芽的伤口,成三郎不以为然的走到火堆旁,将火堆移了移,从里面抓出一把草木灰,对着伤口按了下去,草木灰被血殷湿,形成一块块的血稠块,刺得兰芽眼睛生疼。
兰芽从怀扯出一块深蓝色的帕子,默默的将成三郎的手臂包了起来。
饭菜好了,成三郎果然是被犹木敦刮目相看的那一个,与其他奴隶不同,给的竟然是四个大白馒头,兰芽也借光得了一个。
撕着馒头,吃到嘴里,竟然品不出其滋味。
无味的抬眼,看见小男孩眼睛不瞬的看着自己手的馒头,兰芽笑着撕下一半,递给小男孩儿道:“我吃不了这么多,你吃一半儿。”
小男孩儿摇摇头道:“我不能吃,爹爹说,只有你的病好了,成大哥才能放心的角斗场角斗,只有犹里部落赢了,我们这些所有人才有活的希望,我,不能吃。”
兰芽眼睛不由一涩,抬眼看向周围剩下的几十个奴隶,他们的眼,有一种麻木,在麻木,却又似乎有一点点生的希望,忽闪欲灭,却又不屈的燃烧着。
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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