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偷眼看了看于采荷所住的屋子,见屋子里没有起榻的动静,这才舒了一口气道:“兰芽,采荷也没有奶水,她摔得狠了,奶水憋回去了,这事儿,奶还能骗你不成。你快走吧,周家马上就要上门了,为了咱全家,你就委屈委屈。你大伯昨天连夜就求人写了卖身契,这就给你拿来。”
于大光将一张卖身契交到了兰芽手上,兰芽静默的打开薄薄的一张纸,竟似花去了浑身的力量。有时候,人情竟比这薄薄的宣纸还要薄。
兰芽静静的看着于采荷房间窗子的方向,窗子轻微的抖动了两下,便再无声音。
兰芽心中一痛,让平安对着窗子看了看,小小的眼睛眨得如同天上的星星,撕裂的哭声似在控诉着亲人的薄情。
让张氏、于友善都在卖身契上签了押,兰芽将契书揣在怀里,不再留恋的离开了老宅。
于采荷感觉一行温热的泪自脸颊淌了下来,那就是她的儿子,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小小的脸哭得通红,眉眼如星,像极了自己。
于采荷摸了摸空空的肚子,仿佛心也被掏空了,可是,她还是没有动,奶水渗过了中衣,滴滴嗒嗒淌在炕沿上,留下了奶黄色的印迹,散着浓浓的奶香。
兰芽心里也似被掏空了,她不知道一个当母亲的怎样才能做到如此狠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肉饿得哇哇啼哭而不露面?
看来,是自己过高的估计了人性,反而将自己伤得伤痕累累,如同,于三光遵从大房的意思,让自己背了这只黑锅,这只锅重逾千斤,周家不能轻易善罢干休。
所以,在昨夜于三光通知自己之后,兰芽就写了信,让鹦鹉带去给王丰,但愿,王掌柜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平安哭得越来越厉害,兰芽决定,如果实在没有奶水,就只好用小米油来顶饿了。
小米油就是将小米慢火熬煮,煮出上面一层油糊,据说营养价值很高。
兰芽头脑中正闪现着各种婴孩儿能吃的辅食,在自家院门口见到了一脸大汗的贾氏。
见到兰芽,贾氏羞得脸上现出一抹红晕,将手里一只装了奶水的碗递给兰芽道:“芽儿,这是从村西刘二狗那儿要来的奶水,她媳妇生了个胖闺女,五个多月了,已经添吃鸡蛋黄了,奶水多着呢。让平安先垫垫,别饿坏了,我中午再去要。”
兰芽感激的点了点头,端起碗就要倒给平安喝,贾氏一下子拦下了,惊慌的接过孩子道:“你这样喂会把孩子呛到的,我来吧。”
二人随即进了屋子,海氏见状,拿出一只汤勺来,将孩子竖着抱着,一点一点的喂着平安喝奶,小家伙饿得狠了,急着吃着,小手乱刨着。
海氏边逗弄着小家伙边叹气道:“命苦的孩子啊,以后可怎么办。”
贾氏也神情怏怏,担忧的看着孩子突起的心脏。
兰芽看着心情沉重的二人,忙岔开话题道:“贾婶子,你是怎么和刘家说的?刘二狗是个浑不吝,他会不怕粘上晦气?”
贾氏笑得灿若夏花,狡黠的答道:“兰芽,可千万别说漏了,你三虎叔能降住他。领着我和小牛去要奶水,说小牛上火不吃饭,只想喝奶。刘二狗媳妇直接扯过小牛就要喂他,吓得小牛自己先跑回家里去了。我便用碗装了。”
兰芽头脑中闪现着刘二狗媳妇按小牛在怀里吮吸着奶的情形,不由一阵恶寒,五岁的小牛,这个黑锅背得比自己这个黑锅不惶多让。
平安不一会儿就喝饱了,海氏将小家伙竖起来,放在怀里轻拍了拍后背,小家伙打了一声饱嗝,便昏昏沉沉睡觉了。
看着小家伙甜美的睡颜,兰芽被掏空的心被装得满满的,感觉,似乎一切都是值得的。
几人正话着家常,院门一开,于大光一脸阴色的出现在院中,喊了一声于三光,不多时,于三光便进得屋来,一脸讪色的对兰芽道:“周家来人了,让咱家都过去。”
兰芽点了点头,该来的,终究会来的。
将鹭儿留下来保护兰香和平安,叮嘱好兰香,出现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能让平安露面,自己则跟着海氏和于三光夫妇前往老宅。
丫丫眼珠转了转,也偷偷跟了上去。
三口人刚进了院子,院门“咣当”一声被关紧,两个大汉手持长棍守住了门口,院内同时还站着五六个身材威武的壮汉,手里一样拿着长棍。
一见三人进来,领头之人一声令下:“给我打!打残打死算周家的。”
兰芽从身上飞快抽出长鞭,向发话之人飞快一扫,胖胖的周府管家的脸上,登时出现的长长的一道红印子。
周府的家丁登时一哄而上,全部冲向了兰芽,战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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