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芽不予理会,借着于家人分食烧鸡之时,偷偷打开大氅的暗袋,从里面抽出一只房契出来,是一座府城的五进院子的府邸,外加郊外的一个庄子。
兰芽嘴角一扯,笑纹晕开。从价值上来讲,这座宅子比被炸的庄子好上十倍不止,这个王安世,表面上抵毁,实则给自己准备了大礼,他是怕庄子爆露了,于自己危险,给了自己府城的庄子做置换了。
殷如泰拿着草蚂蚱出了屋子,方原正站在院子里看着衙役们架着大锅施粥,见殷如泰拿的蚂蚱不由得想要抢过来,殷如泰一脸怒色的将蚂蚱收了起来,怒道:“好生无礼!”
方源讪讪的施了一礼,淡然道:“这位公子,小的只是见这只蚂蚱眼熟,所以才问了问,不想冲撞了少爷。赶问,这只蚂蚱是何人所赠?”
他有礼起来,殷如泰反倒不知如何说了,告诉他,怕对方对于家不利; 不告诉他,对方一个和兰芽相仿的小孩子,自己又未免太过小气了些。正想着,却听见远远的一阵脚步声,丫丫如风般跑到方原面前,牵着方原的手哽咽道:“死方原,臭方原,真的是你吗?你怎么都不回来看看大家,我领你去让三姐骂骂你,你只怕三姐。”
殷如泰好笑的看着两个身影进了屋子,调侃的着萧然道:“你的情敌好像又多了一个。”
萧然耸耸肩道:“不一定,也许如你一样,成了连襟也说不定。”
殷如泰红了脸,随即反驳道:“不一定,我的连襟也可能是鱼棠。”
(注释:连襟,妻子是姐妹的两个男人,叫连襟。 )
果然,萧然的脸色绿了,阿泰吐了吐舌头,赶紧跑离一丈开外,免得被殃了池鱼。
萧然见到鱼棠其人,是在晚饭施粥之时,贵人们每人把着一口子大锅,做着各府里带来的各色吃食,与王家、沈家、方家相比,卓家捐的东西却是分外的怪异,竟然是两大车的---猪蹄子,看得众人皆乍舌不矣,不知道如何才能附和。
吴丞驿只好厚着脸皮道:“古语云,以形补形,灾民在逃难中,手脚多少有些折损,啃猪蹄正好补补,补补。”牵强的笑容,扯得眼角的皱纹如同猪蹄子上的皴皮。
萧然亲自上阵,新手发着猪蹄子,一幅亲民和蔼的模样,见到年轻男子便会问上一句,姓甚名谁,年方几何,那殷勤的样子,连王安世都看不下去了,寻隙走到萧然身前道:“你将每个男子都询问个遍,你要做什么?是在盘查细作吗,那满脸堆笑的虚伪样子,在对方眼里,倒像是一个亵玩男子的龙阳君!”
萧然不言不语,仍旧派发着猪蹄子。王安世见萧然不答话,没话找话道:“喂,按你的指示,我已经将裘皮和房契都送过去了,撇清了我和于家的关系,现在就等你撇清关系了,我怎么觉得你没有一丝一毫要撇清的样子呢?”
萧然仍是不答话。
将猪蹄子递给身前的一个年青公子,笑着问道:“姓甚名谁,年方几何?”
年青公子登时警惕的捂着衣领,薄怒道:“君子落平阳,不可相轻,不可戏薄,公子请自重。”
萧然的脸登时黑了,自己只不过是问了句话而矣,至于像对待登徒子一样对待自己吗?
肃然的解释道:“你、想多了。”
年青公子从怀里拿出匕首,护在胸前道:“从始而知末,从思而见动,公子还是消了不可有、不可得、不可动之心思,多多思及白发高堂,念及黄口小儿”
萧然怔然看着男子手里的匕首,冷然道:“你就是鱼棠?”
萧然从上到下审视着青年,青年十八九岁的年纪,皮肤呈小麦色,有着书生的书卷气,却身体虬实,不似书生的文弱,一双丹凤眼带着沉静与不服输、打不垮的执着。
好一个英气飒爽、身经历练、坚韧不屈的青年书生!
听萧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又一脸审视的看着自己,鱼棠心下一惊,随即紧张起来,颤抖着声音道:“公子是跟踪子棠至此?子棠一生孤苦,只余一母尽孝”
随即一幅书生贞烈、誓死不从的模样。
萧然终于知道练再好的武功也有无用的一天,这秀才气死人的本事简直登峰造极、炉火纯青,天下无敌。
萧然脸色铁青的看着书生护在胸前的匕首道:“这只匕首世上仅此一把,你是如何偷来的?”
鱼棠轻舒了一口气,脸上紧张的气氛也得到了缓和,从大盆子里自己拿出一只猪蹄子,用匕首边切割着猪蹄子边道:“施舍也要因地置宜,不可以己度人”
“匕首哪里来的? ”萧然的耐心在一秒一秒的消耗光。
鱼棠自顾自的分着猪蹄,仔细的模样,让你以为他分割的不是猪蹄,而是世间最美好的玉石。
青年轻松的将猪蹄分成四瓣,放在自己粗瓷大碗里道:“公子,义庄里的村民多是老弱病残,啃猪蹄是啃不动的,最好是切成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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