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孩子呀!”田嫂也开始抹眼泪,突然想起来,赶紧问,“你这两天是不是都没有吃东西?”
“嗯!”润生轻轻点点头。
田嫂赶紧手忙脚乱地拆开一封做聘礼的点心,里面是一包胡饼。润生一见着食物,登时眼睛发亮,捧起一块狼吞虎咽地嚼起来。
“慢点吃,好孩子,当心噎着。”田嫂顾不得抹眼泪,赶紧拿出装水的葫芦,挡着他伸手去拿第二块胡饼。等他喝下水,长出了一口气,这才让他继续吃。
赶着骡车来到主街,日头已经开始西斜,赶集的人潮渐渐散去。
一路,既没有撵着田峰,也没哟撞见楚伯阳。邵玉忐忑不安地将骡车停在离凤仪楼十几步的巷子角。
她抓起帽帷戴,让田嫂带着润生在骡车等着,自己徒步走过去探查动静。
凤仪楼的正门依旧紧闭,青砖小楼里却有了动静,二楼三楼的窗户都打开了。
一个女子斜倚在二楼最西边的窗户台,手里擎着一柄团扇,看着远处发呆。
她看去不过十八九岁,发髻高耸,描眉涂脂。身穿玫红交领衫,却故意将交领的缝隙开得很深,露出一抹白绢抹胸,面还用彩线刺绣了一枝春日桃花。
一人一窗台,便好似一景,灰扑扑的三不管镇似乎都艳丽起来。
主街来往的人脚步似乎也慢了下来,有些人驻足观望,有些快速瞄一眼,便羞红了脸低着头走开。也有人“呸”的一声,往地吐口唾沫。
似乎有人叫喊了一声,那女子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离开窗台,进屋去了。
“哎”有人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
邵玉顺着声音看过去,见是一个年轻小伙子,二十出头,居然穿着长衫,一副书生模样。
邵玉想了想,便走了过去。“请问这位大哥,你知道这凤仪楼到底是什么地方?”
“咦?”那书生听到有人打招呼,眼里先是露出一抹慌乱,看清楚竟是一个带着帽帷的女子之后,又好起来。
“你一个女人,打听这种地方做什么?”他居然迅速摆出一副教训人的面孔。
还好有帽帷遮挡,邵玉脸的无语蔑视之色才没有被他看见。
“我有个熟人家的女儿不见了,听人说被抓去凤仪楼。我今天正好经过这里,看凤仪楼的气派倒不像是那种穷凶极恶的地方,所以觉得怪。刚才听你对着里面叹息,似乎知道些内情,所以想跟你打听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书生点点头,脸神情大为缓和。
他接下来说的话,令邵玉错愕。
“你那熟人一定是弄错了。凤仪楼自去年开张以来,里面挂牌的女子全部都是梁国前朝内廷仕女,个个姿容绝丽,仪态万方。慕名而来的人也都是贵客,不是戍边将领,是行商巨贾。一般的人可进不去这道门,小地方的女子,哪怕相貌出众,也不一定能被这里面的老鸨看得眼。”
他说的好像凤仪楼,是一处名门淑女都争着抢着要挤进去的好地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