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富贵傻傻地咧开嘴笑,“庄主,这条件也忒好了!这哪算什么丑话?”
楚伯阳扫他一眼,他赶紧闭嘴。
“若是不愿意留下来种地的,明天一早请走,清水庄赠送干粮。若是留下来之后再生是非的,你们自己清查,然后报给我。怎样处置由清水庄来决定。具体如何,稍后庄头会安排你们学习清水庄生产生活管理条例。”
一连串新词儿从楚伯阳嘴里蹦出来,毫无违和感。他天天听邵玉念叨这些话,早挺顺耳的。这帮降兵个个听得愣头愣脑,倒也能明白,注意力倒大半被这些字眼吸引过去了。
刚才表态的时候被曹赶山争了先,刘富贵这会儿抓住机会,大声说了好几个“是,我们一定唯庄主马首是瞻!”
楚伯阳嘴角微翘,转身便走了。
刘富贵傻傻地张着嘴想再问问,可看着他的背影,楞没敢开口。
远处突然又显出些身形,定睛一看,为首的竟是庄头田炳壮。他带着一队乡丁,身后跟着十几二十个汉子,挑着担子,迤逦而来。
原来是送晚饭来了。
这些降兵赫然发现,那些挑担的人,竟然是先前打头阵进清水村的。
“你你们乍这已经帮干挑夫的活计了?”
降兵们目瞪口呆望着这些人,肚子里纷纷腹诽,“这降的,也太麻利些了吧?”
挑担子的降兵里面,有一个叫王二的,放下担子,满脸愧疚地解释,“你们是没瞧见,咱们五十个弟兄一路顺风顺水到了晒谷场,没留神着了道,栽陷阱里了!”
有人不信,悄声反驳,“你们可有五十号人呢!那得多大的陷阱才能把你们给一窝端了?”
王二急了,拿手使劲划,“那么大的坑,整个晒谷场都是陷阱,你说大不大?底下密密麻麻全是尖木桩!”
那些问话的降兵登时没了声音,刘富贵咽了口吐沫,问道,“只剩下你们这些了?其他人都”
王二的脸登时皱成了一团,哭丧道,“不都说了吗?陷阱底下都是尖木桩,掉下坑里的全都死了!我们十几个人正好在陷阱边沿,捡了一条命。”
众人面面相觑,牙缝里“嘶嘶”冒着冷气,心里暗道,“这庄主年纪小归小,手段却着实狠辣!”
“愣着干什么?赶紧开饭!”田炳壮大声催促
,将一担担挑子里装着的大土陶罐子揭开盖子,阵阵米饭的香气蔓延开来。
降兵们登时啥也顾不了,一下子涌向那些挑担。
“着什么急?人人有份儿!挨个儿排着队来!”田炳壮拿着大木勺在陶罐乱敲一阵。乡丁队的人便笑,他们第一次操演完吃午饭的时候,一窝蜂围着抢饭,便是这样被邵玉呵斥来着。
“一人一碗小米粥,一个杂粮馒头,一个白面馒头,一个红薯,一块萝卜干儿,一块腌咸鱼!”
田炳壮一长串食物名报出来的时候,把一群降兵听得一愣一愣的,咋舌连连。
刘富贵演了一口唾沫,前拉扯田炳壮的衣袖,好问道,“庄头,以后咱每天都能有一顿这样的饱饭?”